慕菲兒曾經幻想著能夠和慕皓晨白頭到老，一生一世相伴。
可是她知道自己活不過三十歲，所以隻好把這心願一直當成無法實現的美好願望，從不敢奢望什麼。
而現在這個美好的願望即將實現，慕菲兒自然是怦然心動。
不過隨即慕菲兒便想到了自己背後的烏蓮，心裏如同被冷水潑過一般，迅速冷卻了下來：“老祖宗，你就不能連我和烏蓮大師一起救治嗎？”
“不能。”蒼老的聲音回答道，“人不能太貪心，機會隻有一次。飛雪峰那小子浪費了一次機會，所以他以後便不會再有機會讓我們幫他。你也一樣，救自己還是救你背後的人，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慕菲兒陷入到了強烈的天人交戰之中，是救自己還是救烏蓮變成了她有生以來最大的難題。
救自己吧，烏蓮就會一輩子變成植物人，慕皓晨就會因此內疚一輩子。
而且如果讓慕皓晨知道自己為了活命棄烏蓮而不顧，慕皓晨肯定不會原諒自己。
但是如果救烏蓮的話，自己就會在三十歲的時候死去，沒辦法和慕皓晨白頭偕老了。
她現在隻是個十八歲的女孩子而已，要她麵對三十歲的死亡陰影，而眼前有辦法卻不能用，這實在是她內心難以承受之重。
怎麼辦？怎麼辦？！
慕菲兒糾結了許久，那個聲音也沒再繼續說話，等著慕菲兒自己的決定。
阿白也知道主人此時正麵臨著人生的重大抉擇，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己的主人，沒有吭聲。
好長一段時間之後，慕菲兒這才朝著自己腦海裏那個聲音說道：“老祖宗，救烏蓮大師吧。”
“你確定？”那聲音之中依然不帶任何特殊的情感，仿似看淡了人世間一切悲歡離合，“一旦做出決定，就無法後悔了。”
慕菲兒點了點頭，麵帶些許笑意：“我確定。”
“汪汪……”知道了慕菲兒的決定之後，阿白也是激動得不行，用嘴咬著慕菲兒的褲腳，示意慕菲兒再考慮考慮。
阿白在炎黃氣脈外的樹洞混了很久，也能聽到這個聲音。
蒼老的聲音沉默了片刻，隨後問道：“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寧願救別人也不願意救自己？”
“我如果救了自己而讓烏蓮大師變成了植物人，不但慕皓晨會內疚一輩子，我也會內心不安一輩子。人終究要死，如果背負著罪惡感，活得越長就越是一種折磨。”
慕菲兒將烏蓮放在了地上，“與其這樣，倒不如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快樂地活著。問心無愧，珍惜自己的每一天，這比渾渾噩噩活上一百年要好得多。”
見慕菲兒打定了主意，那個聲音也不在勸說：“如你所願。”
一紅一黃兩道光芒從天而降，慢慢地落入到烏蓮的眉心，隨後消失。
烏蓮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朝著慕菲兒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謝謝。”
慕菲兒心頭一顫：“你知道？”
“我知道。”烏蓮站了起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道，“一進入這兒我的意識便蘇醒了，剛好聽到你和那位華夏老前輩的對話。菲兒，謝謝。”
慕菲兒露出一絲淡然的笑容：“烏蓮大師，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