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意外遇到了餘育成，這頓晚餐湯雷雷吃得很鬱悶，絲毫沒胃口。
項崢羽卻沒受影響，吃了很多海鮮，還吃了一大盤筍絲肉末炒粿條。
看得湯雷雷有些目瞪口呆。
項崢羽能吃，湯雷雷第一次和他一起吃飯的時候就見識了，今天再次大開眼界。
不過，他這麼能吃卻是一點兒都不胖，那麼結實那麼偉岸，英姿煞爽。
“是不是被我的吃相給嚇到了？”兩人往外走的時候，項崢羽笑道。
湯雷雷笑而不語。
“嗬嗬，我媽說我是餓死鬼投胎，從小就能吃，總也吃不飽剛進部隊當兵的時候，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每頓能吃三大海碗飯，”項崢羽用手比劃著說，“這麼大的碗，就是我們現在盛湯的碗。那時候糧食還是定量供應，一個月45斤糧食都不夠我吃，我的老班長賜給我一個響亮的名號：項三碗！整個連隊都是有名的”
湯雷雷忍不住笑了起來：“難怪你長這麼高”
“是，我十六歲當兵，個子都是進部隊後長的。當新兵的兩年時間，我長了二十厘米，每年長十厘米，我們班長說，睡覺都聽到我的骨頭拔節的聲音，噌噌的長！”項崢羽邊說邊比劃著。
湯雷雷聽得又是好一陣笑，“你這長勢確實挺嚇人的！”
“我進去的時候才一米六多點兒，兩年後躥到了一米八多，班長從俯視我到後來仰視我，再後來我就是班長了”項崢羽笑道，“全班我最高”
想起自己的軍營生活，項崢羽很開心，有說不完的話，那是他生命中最精彩的一段歲月。
“項大哥，在部隊的生活是不是比現在要豐富多彩？”湯雷雷問道。
“怎麼說呢？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吧，不能比。”項崢羽有些失落地說，“如果可以選擇，我會一輩子呆在部隊，我覺得我還是適合部隊。”
湯雷雷第一次感覺到了項崢羽的失落感。
其實轉型對每個人都是痛苦的，何況項崢羽是離開工作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環境。
“但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這是絕大部分軍人必須麵對的現實，再不舍也要麵對，再困難也要接受”項崢羽靠著江邊的欄杆說道，“我正在努力地慢慢地適應現在的生活。”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湯雷雷說道，像是安慰項崢羽，又像是安慰自己。
兩人悠閑地在江邊散步，聊天，項崢羽覺得從未有過的放鬆。
這段日子他心情很壓抑，今天算是最放鬆最開心的一天了。
九點多，項崢羽把湯雷雷送回了宿舍，徑直開車到了媽媽家。
左梅和兒子都不在家，他正好可以過來陪陪媽媽。
媽媽給了他一把鑰匙，他就像回自己家一樣方便了。
進門後，項崢羽發現媽媽的房間裏還亮著燈，輕輕推開門探過頭一看，發現媽媽帶著老花鏡正坐在書桌前，仔細地看著什麼。
“媽，我回來了！”項崢羽說道。
“哦”媽媽這才回過神來，摘下老花鏡朝門口說，”羽啊，你進來，媽媽有話對你說”
房間裏開著空調，項崢羽進來後順手把門給虛掩上了。
他在媽媽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不知道媽媽要對他說什麼。
“羽啊，我想為你爸爸和我自己買兩塊墓地”媽媽說道，“這兩天我打聽了一下，就在海河對岸的黎山上，過海河大橋不遠就到了，風景很好，風水不錯”
項崢羽一聽媽媽這話，心裏突然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這是自然規律，是每個人最後的歸宿。
按理這是他作為長子該做的事情，媽媽卻是自己提前想好了。
“媽媽，這事兒我來辦吧！您就別操心了，有空我先去看看，看好了，我再帶您過去看”項崢羽說道，“爸爸的身體恢複得不錯，您別擔心。”
“羽啊，你的意思媽媽知道，這話我沒對你弟弟說，就是不想讓他操心。但你是老大，我還是要讓你知道。你開車方便，明天正好是周末，我們一起去墓地看看。錢我已經準備好了”
媽媽把一張存折交到項崢羽手上，“這是準備買墓地的錢，萬一我和你爸哪天走了，你們也不用為錢範疇，媽媽這裏都準備了。”
看著存折上的數字，項崢羽的眼眶有點兒濕潤：五十萬！
媽媽為她自己和爸爸的身後事準備了這麼多錢！
“媽媽，為您和爸爸盡孝，那是我們做兒女的責任，這些錢您自己留著”項崢羽把存折放回媽媽手上。
“傻兒子，媽媽留著這些錢幹嘛？我現在沒什麼花錢的地方了。我和你爸的退休金每月都上萬，我那個家政公司的效益也不錯，媽媽手頭寬裕著呢！”媽媽笑道，“去年你回到潁州買房買車把你的老本兒都折騰得差不多了吧？你們花錢的地方多，孩子要上學，自己要應酬，就那點兒工資能剩幾個？這些錢你拿著，你要是急需用錢，盡管到媽媽這兒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