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束光(1 / 2)

十分鍾後,陸景和心滿意足地拎著兩個保溫瓶,從寧思家裏和她一同走出。

將人送進喊來的車裏,把其中一份湯交還給她,叮囑她到了醫院後記得發條短信過來,而後目送著車子漸漸融入車流當中。

回到車內,陸景和將在她手上常見的藕粉色保溫瓶放好,調整好位置確認它即便顛簸也不會倒下了,才安心係好安全帶,啟動車子。

他今天下班下得稍遲,便把準備在醫院裏的家裏的備用鑰匙提前給了溫戚。

回到家,裏麵早就開好了暖氣,門拉開的一刹那熱氣撲騰騰而來,化解了從外頭沾染著的全身寒涼。

溫戚任勞任怨地給遲歸的陸醫生做晚飯。

醫院裏的飯菜普遍清淡,兩人在外頭吃的次數也不少,所以但凡是將地點定在家裏時,一般不會叫外賣,而是下廚,反正兩人的廚藝都還過得去。

溫戚聽到門鎖的聲音傳來就知道是陸景和回來了,半個小時前對方就有給他發微信,說是要先送寧思回去一趟。

這會兒看他手上拿著一個明顯是女孩子用的保溫瓶,不覺奇怪,隻是倚著廚房的門框懶散地問:“讓你順路去超市帶回來的買了嗎?”

陸景和將東西先放在玄關的櫃子上,專心換鞋,背對著溫戚:“明顯沒有。”

“嘖,”溫戚一臉“我就猜到”的表情,“說好的‘兄弟是手足,女人是衣服’,不存在的。”

陸景和對他這種神經吧啦的怪聲怪調習以為常,換上拖鞋去洗手,說:“你有膽把這句話對著薑以耳的麵說一遍。”

“我沒膽可還行?”溫戚不以為然地反駁。

流水聲從洗手間傳出,沒聽到陸景和的說話聲,溫戚站起身子重新回到灶台前,從碗櫃裏掏出兩個瓷碗,又“嘖”了一聲:“……沒膽就沒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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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業習慣,陸景和每次洗手都是按照大學時教的洗手教程步驟來。

家裏安裝的是電熱水龍頭,溫熱的水從水管流出,將覆在手麵的洗手液泡沫衝掉,陸景和心不在焉地回想著剛在寧思家裏的場麵。

因為是低頭處理食物,等他上到去的時候小姑娘已經是將發尾紮起。

寧思還記得他說“有事要忙”,給他開了門,讓他進來在沙發上先坐再稍等一會,就回到飯桌前繼續自己的任務。

一副絲毫不把他當外人的樣子,讓陸景和的好心情又高了幾度。

他看著寧思眼瞼低垂,專心致誌地將湯渣舀起分放在擺得整齊的兩個保溫瓶內,不知是不是因為她幾分鍾前才在陽台吹著冷風給自己打電話,鼻尖又是紅紅的。

欣賞了好一陣,最後看她端起電燉鍋內膽要將裏麵的湯倒出來,陸景和走上前說幫忙。

立在她身側,直接抓住內膽的另外兩邊將東西換到自己手中,手臂相擦時衣袖發出沙沙的聲音,像是心裏頭自聽到她電視開始就壓都壓不下的情緒,伴隨著星火的躁動,也傳出了劈裏啪啦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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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和關了水龍頭,擦幹手,將保溫瓶拿到廚房。

瓶蓋一開,藕的清香融著排骨的鮮香迫不及待湧出,溢滿了整片空氣。

溫戚聞香忙不迭湊近,瞧見裏頭滿滿的大半壺,感慨道:“寧思有心了。”

陸景和正抬手從壁櫃裏拿出湯碗,聞言聽出他打得什麼主意,睨了他一眼:“有心也不是對你。”

“……見者有份啊。”

“找你家耳耳要去。”

溫戚張了張嘴啞口無言,心想老子下次碰到寧思一定得要告訴她你本質上是個很小氣的人。

又無語了好幾秒,溫戚做了個重大決定——他回到客廳將手機拿起,撥了個電話給薑以耳。

響了沒兩聲,對麵很快就被接起,溫軟的嗓音從話筒裏傳來的同時,溫戚也走回到廚房。

“喂,耳耳……”

陸景和看著他一下子柔和下來的神色就知道他打給誰,人格分裂的兩種模式切換得如此迅速和無痕,陸景和低低“嗤”了一聲。

並且隨著聽完他整段通話內容,這種嗤之以鼻的感覺越發高漲。

溫戚正忙著讓薑以耳晚上煮糖水的時候記得留他一份,說完後又聊了幾句才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