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鄭富平是社會人。
鄭富平沒什麼正經職業,就是幫人看看場子,嗯,他的老大開了個賭場,專門拉人dubo。
但是即使是這樣,也是需要營業執照的,當初鄭富平的老大給了他幾千塊錢,法人就寫了他的名字。
本來幾人幹了兩年,沒出啥問題,這種小賭場,有幾個熟人,就能打發了。
但是去年年底,出了點事情。
不知道哪個小弟拉來一個叫顏振榮的,家裏房子拆遷,拆遷款有一百六十多萬,原本想著拉來坑個幾十萬就得了。
賭場之上可沒有理智而言,加上幾人本來就是設局,於是顏振榮不久之後,就把帶來的兩萬塊輸了個精光。
幾人設局自然是不會一直讓對方輸錢,中間也小贏了幾把,一切都顯示的頗為正常,似乎隻是手氣不好。
才過去不到一小時,顏振榮有點不甘心,於是就問棋牌室的老板,借個兩萬,第二天就歸還。
他知道這家賭場是有高利貸的,隻是手上有一百多萬,不是太擔心。
賭場老板也不廢話,直接給了他一萬八——賭場的規矩向來是十抽一。
這次開始倒是贏了些,他輸得那兩萬回來一萬多,顏振榮頗為興奮,於是賭注不免就大了點,可惜這一把過後,他就一直輸錢,沒多久連借來的都輸了進去。
這時候拉他來的那個小弟在邊上勸他,說他輸了太多,有點太傷了,讓他今天別玩了,今晚運氣太背,改天再來。
顏振榮此時已經有些冷靜下來,他隻是覺得輸了有點多,要知道他平時輸個幾千肯定就收手了,這不是拆遷款下來了麼,於是就想著玩大一點。
但是顏振榮也算是要麵子的人,聽那兄弟似乎有點懷疑他的經濟能力,就有些不樂意了。
勞資身上有上百萬呢,輸這點還算事?
於是他又向老板借了五萬,就這樣,第二天淩晨四點,輸紅眼的顏振榮也不知道輸了多少,隻是知道他已經簽了不少借條。
幾個陪賭的也有些困,隻是輸家不說散場,按照規矩贏家再怎樣都是不能走的。
最後,顏振榮再次借錢,賭場老板發話了,這已經欠了一百多個了,是不是該把錢給結一下再說。
顏振榮這時候才醒了過來,他知道賭場的規矩,不管他這個月內什麼時候還,最後都要按照借條的1.3倍歸還。
他這一百二十多萬要是還上,那就是差不多小一百六十萬了,拆遷款的錢倒是夠了,但是回家以後怎麼辦?
這筆錢可是他們家打算買房子的,一百六十萬在登州還不夠,就是在靠近郊區的地方,也是要兩百來萬。
但是現在連一百六十萬都沒了,顏振榮不知道回家如何麵對父母妻兒,這時候他已經很後悔了。
他這人有些偏激,越想越覺得對不起家人,於是在上午散場以後,他就來到了這家公司的天台,想著要是死了,這錢八成就不用還了吧。
然後他就跳了下去。
這下子事情就大發了,死人了,事情肯定要調查清楚,這一查直接查到了棋牌室。
鄭富平作為法人,肯定要被傳喚的。
本來這件事跟他關係不大,他也就是偶爾去看看,要個幾百花花,賭場的所有錢幾乎都是在老大手裏。
但是警察可不管這些,要找直接找的法人。
老大也知道攤上事了,但是他背後有點關係,於是在一天晚上,請鄭富平喝酒,言明讓他放心,他會找人擺平的。
鄭富平是個社會人,最要的就是個麵子,加上酒喝多了點,頭腦一熱,就認了下來。
第二天醒了,他就有些後悔了,但是話已經說了出去,他也實在是沒辦法,總不能不認吧,那樣他在登州還怎麼混。
是的,鄭富平一直認為自己在登州混的不錯,不想砸了自家的牌子。
於是警察就把他拘留起來了。
鄭富平的老大倒不是想坑他,的確背後運作了下,可惜運作半天,背後的人告訴他,上麵的領導換了,要抓典型,你小弟算是撞上槍口了,這事情就認倒黴吧。
鄭富平倆月之後出來了,還是他爹豁出老臉求人,取保候審。
然後他就聽了自家老大的消息,告訴他給他二十萬,進去蹲兩年。
這下子鄭富平就不樂意了,但是到了這個時候,法院都已經走程序了,想反悔都沒了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