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鬱森眼中, 阿麗是個仗義的朋友。阿麗大他一歲,他管她叫姐。
阿麗解開他襯衫上的扣子,看著他胸前長長疤痕,驚叫一聲:“劃這麼長一道!”
方鬱森解釋:“這是做手術開的刀!”
“哦, 這個樣子啊?有水他傷哪裏了?”
“後背。”
“前天找我他也沒提。”
“他找你做什麼?”
“借錢唄。”阿麗說禿嚕了嘴, 說出的話潑出的水,捂嘴已經來不及。
方鬱森追問:“借多少?”
“沒多少。”
方鬱森眼睛一瞪:“說!”
“十......十萬。”
“十萬?”方鬱森大吃一驚, 隨即他就猜出陳有水的意圖。陳有水的意料是對的, 一旦方鬱森得知他借了這麼多錢,就會知道他要做什麼。隻是他隱約覺得方鬱森會來阻止幹預, 或是向父母告密, 卻是錯了。
阿麗直打嘴:“他千叮嚀萬囑咐,不讓我說的, 你看我這嘴......”阿麗慚愧,搖著方鬱森:“你不敢跟他說我告訴你了啊,千萬不敢。不然他怎麼想我啊?”
方鬱森安慰她:“沒事, 我不說。”
阿麗食言,心神不寧,“你回去吧,我去洗手間。”她說完轉身進了洗手間,慕慕恰巧走了過來,看到方鬱森衣衫不整,語氣怪怪地問道:“聊個天,扣子都聊開了?”
方鬱森嚇了一跳, 忙去扣扣子。慕慕看見他胸前疤痕,兩步上前,伸手就要去摸,忽覺不妥,手僵停在半空,方鬱森扣扣子的手也停住了。
二人對視著,方鬱森欺上半步,慕慕手便觸了他胸膛。
慕慕手一顫,心疼道:“我都不知道這麼大的傷口,還疼嗎?”
方鬱森搖頭,“都和你過招了,疼什麼!”
慕慕幫他扣了兩扣:“這麼長的疤痕,你才休養多久就到處亂跑,還打拳、還要上班。唉,看來你和陳有水真是過命的交情,不然,怎會拿命去救他。”
方鬱森癡癡瞅著她看出了神,全沒聽清她說了什麼。
這頓飯除了阿洪劍,幾人吃的都不很自然。阿洪劍要去結賬,方鬱森搶著買了單。
阿洪劍、唐鳳儀、阿麗同車走了,慕慕看看時間,不到十點,對方鬱森說:“送我回家吧。”
方鬱森也看了時間:“還早啊。”
甄慕慕仰麵望了望天空:“要下雨了,走吧。”
一路上,甄慕慕少言寡語,讓方鬱森很不適應。快到夏野時,方鬱森說:“我和阿麗是同學,上學時候她留了一級,留到我們班。”
慕慕嗯了一聲。方鬱森捉摸不透她的心思,又坦白說:“大學時候也在一個學校。”
“她很喜歡你對嗎?”甄慕慕還是問了出來:“還有唐總,也喜歡你,對不對?”
“不會不會。”方鬱森連搖頭:“怎麼會呢?唐總是你五爸爸女朋友哎!”
慕慕轉頭看他,方鬱森眼長,眼尾稍往上翹。眼頭少許溝渠,眼下細蠶輕臥,不笑若桃花,笑時如月牙。
甄慕慕的話裏滿含醋意:“長的這麼好看,當然會有好多女孩喜歡。”
方鬱森知道她吃醋了,心裏卻是開心的,正要哄她,慕慕又說:“知道嗎?我看見唐鳳儀看你的神情時,莫名想起六爸爸和六媽媽。”
到家了,方鬱森拉了手刹,他覺得甄慕慕想多了:“我不是六師叔,唐總也不是夏總。職場嘛,都是相互利用的。我和阿麗不會有什麼,和唐總更不會,就是單純的朋友和同事。”
起風了,空中劃過一道閃電,雷聲轟轟。甄慕慕下了車:“快回吧,真要下雨了。”
方鬱森忽覺心中一痛,忙用手捂住。一念間,心煩意亂,好似要發生什麼不快的事情。這一刻,他沒來由想起了陳有水,有些擔心他。
慕慕瞧見了,忙轉過車頭來看他:“你怎麼了?”
“心突然疼了下。”
慕慕有些手忙腳亂:“是不是動了傷口,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
“沒事沒事。”方鬱森緩了口氣:“就剛剛痛一下,現在好了。”
慕慕還不放心:“要不,你來家裏休息一下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