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靳城抱著葉楠推開了那扇破舊的門,室內一片昏黑,在門邊摸了好一會才找到開關。可等燈光驟然而亮時,他的眉頭漸漸擰起。
她這一年就住在這種地方?
十平方米的房子,除了一張單人床外幾乎什麼都沒有,屋內還浮出一股潮濕的黴味。原來的她即便不是很嬌氣,但也錦衣玉食住別墅,現在這個地方連衛生間與廚房都沒有,她究竟是怎麼生活的?
陸靳城沒有要進去的意思,他過來隻是想確認下葉楠目前的生活狀態。原本看見她過得如此淒慘,他該高興不是嗎?可現下他的心緒卻十分的煩躁。
他正要轉身離開,卻見葉楠在懷中突然身體驚顫了下,然後簌簌發抖起來,口中還在說著什麼胡話,他低頭去聽,卻聽見她在抽噎著說:“不要,不要打我的肚子,請你們放過我的孩子。”
很顯然她正在做噩夢,陸靳城大步走進屋將她放在床上,輕拍她的臉:“葉楠?醒過來,你在做夢。”
可葉楠陷入夢境太深了,根本聽不見外界的聲音。三三兩兩的片段在她夢中被不斷重複播放,伶仃的身影隨著夜風瑟瑟發抖。一張張猙獰的臉在踢打著她的肚子,感到渾身都痛,一轉頭,看見身邊帶血的小手,她尖叫著從夢中驚醒過來。
睜開眼的瞬間,也看清了眼前是她恨之入骨的男人!
她這麼痛苦的活著,而這個男人呢?依然高高在上!
看著那張曾置她於地獄的臉,她一甩手便巴掌呼了過去。然而,預想中的掌聲沒有聽見,她的手腕被半路攔截,陸靳城一臉陰霾地沉盯著她,眸光危險。
葉楠知道,這個男人動怒了。但是那又如何?他已經把她逼到絕境了,逃不掉,等待著再度被丟進精神病院的命運,甚至可能這次直接把她丟監獄了,那就是殺了他結局也不過如此吧。
她把心一橫,抬起頭用力去撞,本著兩敗俱傷的心,哪怕撞破了他的頭也心甘。但陸靳城這回已經有了防備,一個翻轉就將葉楠給摁在了床內,並且用身體壓住了她。身下的人扭動掙紮除了在他身上點了一團火外,根本移動不了半分。
陸靳城低喝:“你再動彈一下試試?”
“你究竟想要怎樣?”葉楠放棄掙紮,麵無表情地問。
陸靳城微抬起身,視線卻仍逼迫在她臉上,語氣沉冷而道:“在你父親害得我家破人亡的時候,我便發誓此生要讓葉家的每一個人都入地獄為他們陪葬。”
葉楠哭喊:“是,是我爸爸害得你們一家流離失所,家破人亡,可你也報仇了!你假借著跟我訂婚的名義轉移走公司的資金,爸爸被你逼得坐牢,媽媽也中風了,而我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這些還不夠嗎?我們該扯平了。”
卻聽陸靳城絕情地道:“不夠,你跟我之前永遠都扯不平,我父親在獄中自殺,我母親得抑鬱症割斷脈搏,這樁樁件件都是紮在你們葉家頭上的刀。如果你老實在精神病院裏安分守己地活著,我也懶得管你。可你偏偏又要杵到我麵前來,那就別怪我無情。”
葉楠的情緒激動起來:“我走,我立即從你眼前消失還不行嗎?”
陸靳城目光沉冷地盯著她,看她兀自徒勞掙紮的樣子,就像凶猛的野獸盯著到嘴邊的獵物一般。
眸光淺暗,緩緩俯下身來,嘴裏輕吐兩字:“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