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娶你(2 / 3)

“我沒聽見哦。”

他咬了咬牙,深深吸氣,到底正視了朱尾一雙湛亮的眸子,一字一字清楚而鄭重地道:“我想娶你,做妻子。”

朱尾目中亮閃閃的,含著明亮笑意,“有別的男人比你好嗎?”

他沒想到她會這樣問,嘴角顫了顫,痛苦不堪。憋著一口氣,緊咬著牙關一聲不吭。

“你是不是最好的?”

他終於扛不住了,頹喪而又無力道:“深衣……別這樣逼問我了。”

朱尾不理睬他,一隻手探進被中,輕輕握住他短缺的右膝,緊盯著他的眼睛,執著問道:“你是不是最好的?”

他臉色頓時煞白,伸左手去撥她的手。

她自然不放,一探手又將他軟弱無力的右手攥在了手中。

他低低嘶叫了一聲,有哭泣的調子。朱尾卻鐵石心腸,不肯縱容了他。

“你忘了我曾同你說過什麼了?”

她說,他哪裏她都喜歡,以後不許他再輕賤自己。

“你是不是最好的?”

他雙目微紅,喉中像被塞滿了東西,哽咽不下。他用力張闔著嘴唇,半晌才發出那個簡單的音節——

“是……”

朱尾將渾身哆嗦著的他摟入懷中,一下一下輕輕撫摸著他瘦骨嶙峋的脊背,嘴唇印在他涼沁沁的額角,柔了聲音,道:“你還可以抱我,還可以下地走路,我們還可以做一切歡喜的事情,生好幾個小蟲蟲——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麼?”

“我朱尾要嫁的男人,一定是天底下最可愛、最好、最完美無缺的男人——你敢說我不對麼?”

他的臉埋在她胸前,極緩,極緩地搖了搖頭。

朱尾抱著他的頭,輕吻著他,笑道:“你忘了嗎?我還同你簽過生死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們兩個在一起,一定是命中注定的。”

“我從今天起就賴在你這裏不走啦。你會不會嫌我煩?”

他沒有說話,卻伸手,極用力地抱緊了她馨軟的身體。

朱尾果真就在天姥山莊住了下來。女子未婚便與男子同寢同食,這在天朝本是極不符合禮製的事情,隻是在朱尾的腦子裏,根本就沒有禮製這兩個字。而陌上春亦是不曾學過什麼禮教規矩,隻覺得以前就是這個樣子,什麼該做不該做的都做了,麵對天姥山莊中好奇側目的眾人,他亦是坦然自若,吩咐下人給朱尾買了日常起居、衣襪鞋帽等物事進來。

兩人暌違七年之久,自是形影不離,恨不能時時刻刻口齒相噙,黏在一起。隻是陌上春仍是不許朱尾插手他的更衣沐浴。

朱尾自然知曉他是不願意讓她看到身上殘處——他雖然承認了自己的好,卻仍然為自己傷心。她明白這心結需要慢慢解開,便也不強迫他。

上一次害得他氣鬱吐血,引發了心肺舊傷,朱尾便始終小心翼翼的。親密時不免情動生欲,她卻怕陌上春承受不得,每每都強忍下來,不敢造次。她天天抽空去纏了徐靈胎,煮飯做菜製點心地獻殷勤,令徐靈胎哭笑不得,隻得承了她的人情,天天來給陌上春把脈,調整藥方。

朱尾悄悄地問徐靈胎:“他……什麼時候能好?”

徐靈胎是過來人。雖然早知道朱尾-行事不似中土的女兒家那般含蓄,但還是不大能習慣這般直接的問法。“咳咳”了兩聲,老臉發紅,“自然是早就好了,你爹才會放他見你……我給他開的藥,固本正元,養個十來天,一定行了。”

朱尾從背後摸出一大包醬燒豬蹄塞給徐靈胎,歡天喜地地跳走了。

然而有一天膩歪到日上三竿,爬起來洗漱完畢,卻發現院子中杵了一個人。一身梅花暗繡白緞子的男裝打扮,宜男宜女,風流世無雙,可不是劉戲蟾是誰?

她抱臂在前,上上下下打量著拄著雙拐的陌上春,“喲,脫胎換骨了啊!溫柔鄉裏這麼多天,是不是該上工了?”

朱尾上前一步撅嘴道:“他身子還沒大好哪,你怎麼能這樣逼他嘛。”

劉戲蟾鳳眸微眯,刻薄道:“噫——不上工,我內庫難道白養著這麼個大活人?”

朱尾微惱,氣道:“既如此,那我就帶他回海庫了!你不養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