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柯管家無比恭敬的鞠了一下躬，“人我帶到了。”
說罷，柯管家走到水晶簾裏，俯下身來對傅老說了一句什麼話，傅老傳來一陣很重的咳嗽聲。
顧小染想，柯管家應該是在轉述傅斯遇剛剛的話。
傅斯遇的話確實說得太重了，有一種頗要玉石俱焚的意味，難怪傅老會咳得這麼嚴重。
房間裏一片安靜，除了傅老的咳嗽聲，然後就是淺淺的水流聲，一重一淺，形成鮮明的對比。
顧小染試圖隔著水晶簾看清楚傅老的麵容，可視線實在太暗，索性放棄，朝著傅老的方向鞠了一躬，語氣平淡的道：“傅老。”
傅老沒說話。
但她很明顯能感覺到，傅老的目光正朝她看來。
大抵是創造了一個商業神話，他就連看人的目光，也是那麼的淩厲，仿佛一眼，就能將人全身看穿。
傅老不說話，就那麼隔著水晶簾深深的打量著她，顧小染也就站著不動，大大方方的任由他打量，幾度感覺全身的毛細血管都要被他打量了個遍。
“想做傅家兒媳？”傅老終於開口，年邁的聲音透露著蒼勁有力。
顧小染有些錯愕，因為她萬萬沒想到，傅老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對，我想。”
顧小染的態度不卑不亢，柔和的音質聽起來讓人覺得很舒服，“我不清楚我進莊園的第一天請人交給您的錄音您有沒有聽過，但如果您聽了，應該就已經清楚全部的真相，我本來就和傅家有婚約，並不是圖利而為。”
“我聽過了，你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孩，證物要不回來，還能通過這種循循善誘的激將法來迫人說出真相。”
雖然說著誇獎的話，不過傅老那平淡的語氣沒能讓顧小染聽出一絲誇獎的意味，隻剩下淩厲，字字用力，“甚至，還聰明到能讓我孫子與我反目成仇，揚言要血洗莊園。”
聞言，顧小染心裏咯噔一聲。
她果然猜對了，事到如今，傅老已經並不在意當年和傅家定下婚約的人到底是誰，他在意的是，她已經讓傅斯遇為了她而違抗家族，這極度引起了他的不滿。
“聽說，在來歐洲之前，你曾經惡補過關於貴族的知識？”傅老咳了一下，又道。
“是。”被傅老這麼說出來，顧小染其實有些難堪，畢竟，等她真正到了歐洲，接觸到傅家的龐大，她才知道她之前買的書是多麼的不值一提。
傅家，已經不單單是貴族了，而是貴族中的貴族。
那種書，對傅家而言，實在上不了台麵。
“既然如此，你應該也能察覺到，想要成為傅家媳婦，你要學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是。”顧小染沒有否認，但她不知道傅老提起這些幹什麼，是在變相的諷刺她不夠資格嗎。
“既然如此，從明天開始，我會派人請專門的老師來訓練你，包括儀態，語言，舉止，以及貴族間的一些娛樂活動和晚宴你也要學習。”
“還有傅謹言，作為傅家的長孫，我也會請專人來訓練他。”
“……”
顧小染聽得完全傻掉，傅老他這是什麼意思？讓、讓她學習。
所以這是……
“既然當年傅家和顧家定下婚約，我亦從來不是失信之人，當年的婚約，自然會兌現。”傅老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感情，“下去吧，給你一個月時間，等我大壽那天，希望你能以一個完美的傅家媳婦姿態站在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