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湛幾不可聞的輕笑一聲,回到床邊坐下,看著她的眼睛裏似乎有流光劃過,“錢多多,你在依賴我。”
錢多多眼神閃了閃,故作鎮定道,“誰、誰依賴你了?少在那自作多情!”
“那你遇到危險時為什麼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我?”他雙手抱胸,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錢多多的嘴張了張,梗著脖子嘴硬道:“我會被綁架還不是因為你那八千萬!你惹的事情當然得由你來解決啦!”她吸了吸鼻子,咕噥著:“反正你有那麼高的武力值,我身邊有這麼好的助力為什麼不能好好利用?”
岑湛嘴角微勾,調整了一下坐姿,撐著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人,“你就那麼相信我?”
“哎呀反正現在事情都已經解決了,你問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嘛?”
聽見這話,他麵上的笑意淡了淡,似是自嘲般輕聲道:“也對,是挺沒意思的。”
兩人都不再說話,病房內一度很安靜,錢多多不喜歡這樣的氛圍,總覺得讓人十分壓抑,於是重新開始尋找話題。
“那個、岑湛,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怎麼找到她的?岑湛垂眸,想起手機裏那兩條信息。
而事情的發展其實是這樣的——
錢多多下午一點左右離開家門,岑湛吃過午飯後一直坐在沙發上用電腦上網,直到物業上門。
岑湛打開門,認出外麵站著的是上次有過一麵之緣的物業管理員,他一手撐門,完全沒有要讓人進屋的意思。
物業禮貌的向他點頭示意,“你好,我是負責景璨佳苑小區的物業管理員,請問錢小姐在家嗎?”
“她不在。”
麵對男人冷淡的態度,物業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滿,他從手裏的文件夾中抽出一遝照片,遞給岑湛,“錢小姐一個多小時前打電話說她的愛車被人劃了,我們調動監控找到了嫌疑人的線索,現在是來詢問錢小姐下一步打算怎麼處理。”
岑湛瞟一眼物業手裏的照片,“車被人劃了?”
“是的,我們通過監控隻能確定是一個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的男人,那人蒙了麵,無法確認身份。錢小姐說她出去一趟馬上就會回來找我們物業,但是她的電話始終打不通,所以我才上門找人。”
電話打不通?岑湛的眉頭皺起,隨手將門關上,也不管外麵的物業如何拍門呼喊。他回到次臥找出手機剛想試著給她打電話,屏幕亮起時,卻一眼就看見了錢多多發來的信息:
“救我 (實時定位)”
時間顯示是一個小時前,他試著撥打電話和發送消息,可那頭始終沒有回應,岑湛沒想那麼多,拿起外套就要下樓朝著手機給出的定位奔去。
門外的物業還沒有離開,看見門再一次打開,急忙迎上去,“先生,關於你們家車被劃的事情,不能完全怪我們物業……誒、我還沒說完呢,先生!……”
岑湛沒理身後的物業,按著地圖上的指示朝郊外而去,一路追蹤到他們下車的地方,也就是地圖上顯示的終點。他環顧四周,卻並未發現有人的蹤跡。
此刻的他心情莫名焦躁起來,錢多多雖然有時候不著調,但是也不會用這個來跟他開玩笑。
好在不多時他就發現了被故意留下的紅色手串珠子,即使岑湛隻見過一次,但還是留下了印象,認出了那是屬於她的東西。
他順著那條小路往前走,一邊根據路邊草叢被人踐踏留下的痕跡,終於在最後一刻進入了那個倉庫,從陳遠鵬刀下救出了她。
錢多多不知道的是,在岑湛看見她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他多麼想要讓陳家父子倆徹底消失。
不過這一切,都沒有告訴她的必要。
岑湛看著麵色仍有些蒼白的女孩,輕笑一聲,“你剛才不是說事情解決之後,這些都沒有什麼意義了嗎,既然如此,還問這些做什麼?”
錢多多意外的沒有和他抬杠,揪著被子,醞釀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開口,“那兩個人,你是怎麼處理的?”她還是不確定在她暈過去之後,岑湛有沒有滅口。
他不答反問,“你希望怎麼處理他們?”
“我?”錢多多下意識的皺皺鼻子,“我不知道……要麼,報警?”
“那就等你想好了再告訴我。”岑湛上前,把病床重新調低,將她身上的被子掖了掖,“很晚了,睡吧。”
麵對錢多多遊移不定的眼神,他猜出了她的心思,一句話就讓她安定下來,“你放心,我就在這,哪兒也不去。”
有了他的保證,她安心了許多,半個小時前服下的藥物漸漸起了作用,困意襲來,再次陷入沉睡。
岑湛坐在床邊,聽著耳邊均勻平緩的呼吸聲,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臉上——從光潔的額頭到挺翹的鼻子,再到飽滿水潤的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