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窩在岑湛懷裏,吃零食的速度不減,看著電視屏幕裏的於舒文,含糊不清道:“於家生意越做越大,這和他們家人的為人處世也是分不開的吧?”
岑湛不以為然:“有些人做了一輩子好事卻也可能落得個孤老終生的下場,有些人壞事做盡,卻依舊活得風生水起,所以這因果報應一說,可信可不信。”
她拱了拱鼻子,道:“我還是覺得人應該活得坦蕩些。”
岑湛隻是笑笑,沒再說話。
錢多多突然想起一茬:“對了,過兩天我要去W市一趟,有個長輩過生日,你和我一起去?”
她放下手裏的零食,在岑湛腿上轉了個方向,麵對著他,大眼睛撲閃撲閃,眼裏全是希翼的光。
“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岑湛邊說邊拿起手邊的抽紙替她擦爪子,錢多多看著自己抓了薯條有些油膩的手,壞心眼的朝他臉上戳。
“別鬧。”岑湛有輕微潔癖,側頭躲開她的攻擊,不輕不重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欠收拾!”
她當然知道他口中的“收拾”是什麼意思,鼓著臉,沒敢再使壞。
錢多多趴在他胸口上,小腦袋有意無意的蹭蹭,開口道:“我那個長輩可不是住城裏啊,我們得做些準備,可能還要自己開車進村。”
那是她的二爺爺,一直住在距離W市三百裏外的一個小山村裏,對於錢多多來說,可以算是父親那邊唯一一個還值得她惦念的親人。
二爺爺是她爸爸的小叔,一輩子沒有結婚,卻待她爸爸如親生兒子。在她爸爸小時候,算命先生說他命中帶煞,克父母克兄弟姐妹,加上她爺爺奶奶剛好夭折了一個孩子,所以更是對算命先生的話深信不疑,這也是為什麼她爺爺更加偏愛小兒子的原因。
奶奶倒是不相信,所以她爸爸才能在母親和小叔的支持下完成學業,最後考上大學。
她爸爸在世時也帶她回過老家,她記得每一次二爺爺都會提前給她準備地瓜幹一類的吃食,領著她去河邊釣魚摸螃蟹,那段為數不多的記憶中,二爺爺的身影占了一大半。
錢多多掰著手指頭給他介紹道:“那個村子比較落後,幾十年也就出了我爸一個大學生,我爸出山後本來打算為家鄉做點貢獻,卻奈何那村子裏的人隻想伸手要錢,對於給他們介紹工作什麼的一點興趣都沒有,所以……”
她醞釀著措辭:“我以前回去探親差不多都是和安安一起,然後她再從她家公司保衛科叫上幾個保安,還必須是當過兵的那種……所以,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岑湛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語氣波瀾不驚:“我會保證你的安全。”
錢多多“吧唧”一口親在他下巴處,臥蠶淺淺:“我當然相信你可以保護我!”
這並不是她危言聳聽,以前就有過例子——有一次她和羅安安去到那裏時,居然有人去到她二爺爺家企圖遊說他,把她們兩個留下來給村子裏的人做媳婦,晚上甚至還有陌生男人在圍牆外鬼鬼祟祟偷看。
如果不是她們每次都會帶上人,估計那些人就直接動手了。
錢多多不止一次的想要說服二爺爺跟隨她住到城裏來,但老人家在那個地方住了一輩子,即使那裏再不好,也不願離開。
她沒法,隻能保持一年至少一次的探望,過年的時候大雪封山,路不通去不了,所以選在二爺爺生日這幾天。平時則雇人送東西過去,畢竟那個村子對她這種單身女孩來說不太友好。
出發那天兩人隻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其他禮品物資之類的準備到了W市再買。
下了飛機後,錢多多直奔附近的一家租車行。
錢多多麵對眼前外形粗獷的越野車,看著岑湛的眼神中有些猶疑:“你確定能開?要不我們還是雇個司機吧……”
岑湛的駕照是她出國那一個月考的,因為她不在家中,他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日子才不會太難熬。
“就這輛吧,”看著她躊躇的樣子,岑湛捏捏她臉,微微一笑:“放心,我不會拿你的安全做賭注。”
“……好吧。”
驅車去往超市,她一邊掃貨一邊和岑湛介紹道:“我二爺爺是一個十分節儉的人,以前我想著給他置辦家具家電什麼的,結果全被他轉手賣了,說是留著錢給我結婚用,即使我再三說明我不缺錢。”
“所以我們也不需要買什麼名貴的東西,買些日常生活用品就可以了,一次性不用買太多,下次再找人給他送。”
兩人路過放滿泡麵的貨架,錢多多笑得眉眼彎彎:“以前我和安安去都必須買上一大堆泡麵,因為我們實在是吃不慣二爺爺家的飯,這次有你在,說不定可以吃上一次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