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傾塵扶著蘇南鳶進去看女兒,一一正在病房裏輸液,護士在一旁照看著。
小家夥的頭發被剃掉一塊,一根針紮在她的額頭上,液體不斷流下,進入到她的身體裏,好像紮在了墨傾塵的心上,真疼。
看到女兒臉上還掛著淚痕,大概是哭累了,頭歪在一邊睡著了,委屈的樣子,讓他心疼,他寧願他可以替代女兒去受這些苦。
“一一呢?一一在哪裏?”蘇南鳶焦急地問著,她什麼都看不到。
“在這裏”,墨傾塵拉著她的手,輕輕放在一一的臉上,他的眼裏滿是自責。
蘇南鳶的樣子,更讓他心疼,他安慰她,“沒事了,一一已經沒事了”。
“輸液了嗎?”她還是擔心地問,“是的,針頭很細,一一不會很疼的”,怕她自責難受,他敢忙安慰她說。
但是蘇南鳶現在對他的話還是半信半疑,她也不是沒有經曆過,輸液的滋味不好受,她還是自責不已。
她越是自責,墨傾塵越是覺得難受,她今天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如果她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好好愛她,即使等到她懷孕了,他信她,那事情也不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他們一家三口,也許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
蘇南鳶心裏所有的痛,都“歸功與他”,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渣男,她沒必要為他付出那麼多的。
他現在能做的,隻有陪在她身邊,緊緊握著她的手安慰她,“沒事了,今晚我會留下來陪著你和女兒……”他把她摟在懷裏。
“乖,真的不會有事的,不要害怕……”他絮絮叨叨在蘇南鳶耳邊說著。
這一切,被站在不遠處的杜宇晗看的一清二楚,他明白,這場爭奪,他輸了。
這世上,能給蘇南鳶幸福和依靠的人,隻有墨傾塵一個,她需要的,也僅此一人。
他忽然笑了,一滴涼涼的淚掛在他的臉上。
這一晚,墨傾塵在醫院陪了蘇南鳶徹夜,他們坐在病床旁邊,看著那個小小的孩子,蘇南鳶的手一直覆在孩子身上,生怕一離開,孩子就會消失一樣。
而他一直摟著蘇南鳶的肩膀,也許是沒有精力再拒絕了吧,這種時候,不管是誰,眼裏都隻有生病的孩子,她也不例外。
淩晨五點,一一又醒了一回,還是哭鬧不止,蘇南鳶就緊緊抱著她,孩子哭,她也跟著哭,天下的母親,都是這樣,更何況那還是她拚死生下來的寶貝。
她這樣,讓墨傾塵的心裏難受的很,他感覺壓抑極了。
拿出一根煙,墨傾塵走到走廊裏允許吸煙的地方,剛剛打著火,杜宇晗從角落裏走到他身邊。
“嗬,怎麼,良心發現了?你怎麼好意思呦,你看看南鳶現在,照看孩子都很困難,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煙蒂在墨傾塵的嘴角一閃一閃,他看起來頹廢不堪,有多久沒有剃過須了,青色的胡茬也冒了出來,他無力地靠在牆上。
“報應啊,老天這是在懲罰我,以前費盡心思折磨的人,現在要一點點補回來,我自己也要承受折磨,真是痛苦,你說我是不是活該?我就是自作孽呀……”
墨傾塵把剩下的一截煙蒂掐滅,丟在煙灰缸裏,他看著杜宇晗,說道,“我想和南鳶重新開始,希望你不要來插一腳……”
“插一腳?”杜宇晗笑了,“別忘了,你們已經離婚了,法律上已經沒有關係了”。
“是嗎?”墨傾塵也笑了,“你才不要忘了,我們倆隻是協議離婚,我,還是他的丈夫”。
話一說出口,他得意極了,好在當初沒有領離婚證,要不然,就徹底完了。
杜宇晗沒有說話,轉頭走了,墨傾塵和蘇南鳶在醫院度過了一夜。
第二天杜宇晗來了,給孩子量了體溫,一一已經不咳嗽了,但還是需要繼續輸液觀察治療。
杜宇晗抬頭看看墨傾塵,“至少需要五天,你要是扛不住就說,我來照顧她們娘倆”。
“那怎麼行”,墨傾塵揚了揚下巴,“這是我的老婆孩子,不用你來照顧……”
“你的女兒,別逗了,這是南鳶的孩子,她叫蘇茉一”,杜宇晗回擊到。
“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滾”,墨傾塵佯裝生氣到,杜宇晗笑著走了出去。
現在他唯一能做的,隻有給他們倆創造獨處的空間,希望這次他是真心悔改,是真的願意守護蘇南鳶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