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個做什麼？”羅令儀的聲音有些細微的顫抖。
“當然是為了救自己。”鍾青的聲音重新染上了笑意，“隻要師父滿意了，他就會放過我的性命。”
“他明日才會來。”羅令儀壓住緊張，開口道，“就算我能想辦法給他一個滿意的回答，你能撐到那個時候嗎？”
“誰知道呢？”鍾青的聲音虛弱，隻是語氣聽起來一點兒也不擔心，“姐姐若是有法子，不如先試一試？免得我呀，撐不到明日。”
羅令儀沒有答話，也沒有動彈，她看著鍾青側臉的輪廓被閃動的燭火照耀，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她明白自己為何不著急救人了，因為她對鍾青的身份存有疑惑。
從醒來到現在，她隻知道鍾青自稱是嶺南商人的弟子。
除此之外，鍾青做過什麼？知道什麼？為何要被關在這裏？
這些全都是謎團，鍾青不主動提及，她也不知該從何處開始詢問。
更何況，就算是嶺南商人本人，她對其也沒能掌握多少線索。
毒蛛事件的一切牽扯，到現在都是不明不白的，她無法深入其中了解真相，也無法從中尋得突破口。
在這種情況下，眼前突然冒出的鍾青未必值得相信。
這不同於嶺南十坊的中毒者，每戶人家都有司空府查清家底，她能確認那些人都是清白無辜的。
思索再三，羅令儀終於還是開口問出了疑惑，“你為何會被關在這裏？”
鍾青歪了一下腦袋，沒有回頭看她，傳來的聲音中含有一絲無奈，“姐姐是才想起來問我這件事麼？”
羅令儀不解，“什麼意思？”
“適才姐姐是打算想法子救我的。”鍾青繼續道，“未想到了這會兒又遲疑起來……是不是姐姐才記起我關在這地牢中有些不妥，所以懷疑到我身上來了？”
羅令儀啞然，這個鍾青竟然看破了她的心思！
她一時有些窘迫，眼前的鍾青好歹幫了她一次，她就算是懷疑也得表現的婉轉一些才好，“沒有那麼嚴重，我隻是想不通……”
“我沒有責備姐姐的意思。”鍾青側頭看向她，臉上有著溫和的無害笑容，“我知道姐姐受驚了，自然是要對旁人警覺一些。”
聽得這麼體貼的話，羅令儀就算有天大的質疑，到了嘴邊都得被自己硬生生咽回去。
“我不妨將緣由告訴姐姐。”鍾青繼續道，“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若能解開姐姐對我的懷疑，那麼還是很值得的。”
羅令儀一怔，“真的？”
“自然是真的。”鍾青將頭再次轉回去，隨後歪著腦袋倚靠在柵牆上，整個人顯得筋疲力盡。
不過他的語氣並未受到影響，聽起來有些漫不經心，“姐姐可了解當今太子？”
聽得太子二字，讓羅令儀心頭猛然一跳，她終於能知道一些有用的線索了。
“我對太子殿下有所聽聞。”羅令儀如此答道。
鍾青淡淡一笑，“隻是聽聞麼？姐姐可知這次禍殃了半個京城的幕後之人是誰？”
“是太子殿下？”羅令儀說出早已料到的答案。
“姐姐真是聰明，可你怎麼一點兒也不訝異？”鍾青繼續笑道，“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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