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今日來我司空府，想必已經做好了無法說服本官的準備。”江北傖似是對太子的神色變化早有預料，依舊顯得漫不經心的道，“既是如此，你仍要親自來訪……”
他看著李穆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嘴角緩緩浮現出一抹冷冷的笑意，“不知殿下究竟是為了何事？”
李穆眸光晦暗，帝王世家天生的霸氣在這一刻起不到震懾的作用，因為對麵的男人周身縈繞的危險氣息更讓人容易感受到壓迫。
二人靜默的對峙了片刻，李穆終於錯開了目光，此刻的他已經不是進門時溫潤和善的模樣，臉上除了幾分殺意還有著明顯的惱怒，“江大人果然聰明。”
江北傖並未開口回答，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折扇，似是在等待下文。
“朝中局勢已定，本宮勸江大人還是多加考量。”李穆繼續道，“若是現在歸順與東宮，過往的一切皆可不必追究。若硬要與東宮作對……”
說到這裏，李穆麵露微笑的扭過頭，隻是笑意未抵達眼底，“江大人，北平侯臨死之前可有暗地裏提醒過你什麼？”
江北傖把玩折扇的動作猛然一頓，眼中掠過一抹陰沉的殺意。
那張被北平侯藏在信封裏的薄薄紙張，上麵觸目驚心的字跡仿佛還曆曆在目。
“下一個就是你。”
果然，在那之後未過多久就爆發了毒蛛事件，司空府這邊若非處理及時，隻怕此刻已經被問罪重罰。
“凡是與東宮作對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李穆說到這裏，從座位上站起了身子，“上次是司空府運氣好罷了，江大人可有把握保證日後皆是如此？”
他又朝前走了兩步，負手在身後，語氣悠然的繼續道，“本宮已經說清楚了，江大人不妨好好掂量一番再做決定。”
江北傖將折扇扣在桌麵上，並不去看已經起身的李穆，也全無隨著起身的意思，而是神色平靜的端起茶杯輕呷一口。
倒是李穆久久未聽得身後有回應，方才舒展的眉頭又微微一皺，隨後側過身看向仍坐在座椅上的人，眼中的不悅已很是明顯。
似是感受到他投來的目光，江北傖用一隻手端著茶杯，另一隻手沿著杯口輕輕摩挲，漫不經心的抬頭道，“太子殿下，你的話說完了？”
李穆的眼中掠過一抹詫異，似乎沒有預料到江北傖的反應，他遲疑了一下，這才佯裝淡定的道，“本宮說完了，江大人可有什麼異議？”
聞言，江北傖終於勾起了嘴角，他揚起下巴，雖是坐在座位上仰視太子，但看起來卻要比太子更為神氣。
“既然你說完了，那就輪到本官了。”江北傖的眼神突然變得淩厲且充滿殺意，是與之前完全不同的、直白表現出來的敵意，“太子殿下該不會真的認為，我司空府會任由他人宰割吧？”
李穆神色一凜，改為單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則是本能的置放於身前，無形中做出了一個防備的動作。
這個動作看起來並不惹人注目，隻是江北傖還是將這一切看在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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