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倍應該已經喝了不少的酒了,在手機那頭哼哼啊啊的,鬧了好半天,“我現在想不了那麼多的事情。”
這根本不是平時的秦倍。
喬錦聿有些糾結,還是提著外套往樓下走,“你現在在哪?”
“方便告訴我一下你家地址嗎?我送他過去找你。”
這聲音……喬錦聿愣住了,“容末?”
這麼晚了,容末還和秦倍在一起,還喝多了酒……他想起了之前林蓁蓁的那番忠告,他是把地址給容末的呢,還是親自去接秦倍的呢?
容末把秦倍送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李媽早就睡著了。
喬錦聿糾結了好一會兒,還是去把賢惠的周長寧給叫了出來,盯著他賢惠無比地套好了被罩,鋪好了床,再和他一起把秦倍丟到了床上,用被子蓋好了。
喬錦聿正要出去,卻忽地聽到秦倍在叫他。
他看了看周長寧,周長寧會意,“我先回去睡了。”
喬錦聿不知道秦倍是不是真醉了,還是認真地看著周長寧走遠了,這才關了門,走到了秦倍的身邊,“你醉著還是醒著?”
“醒著。”
秦倍從被子裏鑽了出來,拉過枕頭放在背後靠著,動作無比的流暢,一點都不像喝醉了的模樣。
但喬錦聿知道,事實不是這樣。
“行,你有話就說吧,我聽著呢。”喬錦聿拉了張椅子過來,坐下了,擺出一副認真聽講的好姿勢。
他們上學的時候,秦倍就是這樣,喝酒跟喝汽水似的,喝完了之後呢,還能擺出一副人模人樣的架勢出來騙人,然後拉著人嘮叨,能說整整一夜。
秦倍很認真地捂著自己的胸口,做東施效顰狀,“我的心好痛。”
“嗯。”喬錦聿握著手機,鏡頭對準了秦倍。
“我現在算是知道你當年心裏是個什麼滋味了,”秦倍嘴裏說著,還不停地給喬錦聿比劃,“我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我就忘了我自己是誰了,她再看我一眼,我就覺得我半生都沒了,後半生裏,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想完了。我覺得,她是我想找的那種人,一定要喜歡的那種人。”
“看開點。”
“看不開,”秦倍絲毫沒留意到喬錦聿的手機,一邊打著酒嗝,一邊朝喬錦聿擺手,“她告訴我,我和她沒有可能,讓我早點放棄,讓我不要自找麻煩。你說,你說說,你說我是不是該向你學學……學學你那等下去的決心和勇氣……”
喬錦聿突然將手機放了下來,還把剛剛的視頻刪了。
“我其實也是可以等的,我才三十歲嘛,像你一樣,等個十年,我其實……也還是能看的,對不對?”
喬錦聿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感情這種事情,要看緣分,更要看運氣,什麼時候愛神找上門來,誰也說不準。就像他和林蓁蓁,多少次他都以為不可能了,可是,他們還是在一起了。
喬錦聿不知道容末身上還掛著怎樣的故事,但秦倍的這場傷心難過,注定是逃不掉的。
秦倍斷斷續續地,一直說到了淩晨兩點鍾,才終於有些扛不住,睡了過去。喬錦聿給他關了燈關了門,回房收拾,也躺了下來。
臨睡前,他又把秦倍和容末的事情發了微信告訴了林蓁蓁,不知道林蓁蓁是在倒時差,還是在忙。
總之,沒有回他。
彼時的倫敦,黑夜才剛剛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