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嬤嬤的孫子昨天夜裏被人擄走了。
這件事很快便傳到了王府的每一個角落。
“怎麼現在竟然有人在王府來去自如嗎!”桑守堂氣的大發雷霆,狠狠地懲罰了昨夜巡邏的侍衛。
這不僅僅是因為乳娘的孫子被人擄走了,關鍵還是在王府被擄走的。這說明了什麼?說明王府的守衛無能,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有人進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溫南筠嘴裏正咬著一塊桂花糕。她看著傳遞這話的翠環,眼裏略過一絲不明的目光。
她慢條斯理地將一塊桂花糕吃完,又喝了一口茶水咽下去後才說道。“昨兒才見著那可憐的孩子,今日怎麼就出事了呢?你隨我去走一趟,我們去看看白嬤嬤。”
因為昨日銀環在那裏受了驚嚇,今日說什麼也不願意再進那個院子了,溫南筠便隻帶了環翠過去。
溫南筠到達白嬤嬤院裏的時候,孫大福依舊是坐在門檻上抽著旱煙。見到溫南筠的時候他抬了一下頭,溫南筠從他的眼裏讀到了一絲如釋重負。
是好不容易擺脫了這個他以為的可怕孩子,所以才鬆了口氣吧。
王府的管家正帶著人在院裏搜尋線索,見到溫南筠有些驚訝。這女人怎麼一點也不像是被人擄來的?這院裏鬧騰,他上前說道。“姑娘怎麼來了,這裏亂的很,姑娘還是出去吧,驚擾了姑娘就不好了。”
看著小眼睛的吳管家眼裏的精明勁兒,溫南筠並不願意接受這個人的討好。她道。“多謝吳管家的好意,我來看看白嬤嬤。”
見溫南筠不領自己的情,吳管家也不再多說什麼。但聽到溫南筠說白嬤嬤還是歎了口氣。“坐在床上哭著呢,跟失了魂一樣的,可憐著呢!”
溫南筠點點頭,帶著環翠進了昨天的屋子。
今天這屋子打開了窗戶,屋裏亮堂多了。幾縷陽光照射進來,使得屋內也多了幾分暖意,但這陽光卻照不到床邊坐著的老人身上。
白嬤嬤像是一夜之間蒼老了幾歲一般。平日總是梳的一絲不苟的頭發如今淩亂了也顧不得,她流著眼淚,手中捧著一雙小小的鞋子。“我那可憐的六兒,到底是誰害了你!”
聽著白嬤嬤沙啞的聲音,溫南筠的目光落在那小小的鞋子上麵。大概是老人親手繡的虎頭鞋吧,這針法似乎和上次白嬤嬤腰間戴著的香囊上的荷花是一樣的。
溫南筠歎口氣,柔軟的手放在了白嬤嬤枯槁的手上麵。“白嬤嬤,也許六兒是到了更適合他的地方了呢?”
女人的聲音柔柔的,像是春風吹落的花瓣一樣飄在了白嬤嬤的心上。她突然抬起頭,渾濁的眼裏帶著一股子審視。她緊緊地盯著溫南筠,感受到手上的溫暖後卻又將目光放柔了下來。
白嬤嬤點點頭,似是感歎一般說道。“希望老奴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那孩子。”
“會的。”溫南筠輕輕握住了白嬤嬤的手。
而在離長安城幾百裏的一個小村莊裏,一陣孩童的啼哭聲突然傳了出來。
“奶奶......我要奶奶......”小孩蒼白著一張臉,聲音有氣無力的,似是傷心到了極致,在那兒哭個不停。
小孩被放在床上,床邊站著兩個黑衣男人。
前頭的男人看著床上哭泣的小孩,俊朗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表情。他轉身看著另一個男人,聲音裏帶著不容抗拒的氣勢。“影四,將這個小孩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