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晚風吹過樹梢,帶來一陣微涼。
淩肅安看著一口一口啄著醒酒湯的溫南筠,調笑道:“怎麼,喝的時候那麼爽快,現在倒是成了病秧子。”
溫南筠聞言沒說話,隻是將辛辣的湯體一口灌下,然後操著有些沙啞的嗓子道:“不比陛下,千杯不醉。”
說到這兒,溫南筠就有些不平。
她自小便可以說是浸在酒缸裏長大的,這酒量說不上好,但也不算差。
可這淩肅安,從前是半點酒都不沾,可卻是個千杯不醉的主!
淩肅安見溫南筠和他調笑的樣子,也知道她算是從孩子的悲痛中,緩回來了少許,心中也算是鬆了口氣。
“主子,桑國皇帝派人來了。”
門外,木槿的聲音響起,打破了一室的輕鬆。
淩肅安看著溫南筠再次緊皺起的眉頭,上前抓住她的手給予安慰。
溫南筠抬眸看著淩肅安的眼眸,心中無限安穩。
淩肅安和溫南筠兩人相攜而出,就看見門外閑坐的諸葛倫,相視都有些詫異。
“諸葛倫見過淩國皇帝。”
諸葛倫見淩肅安出來,起身行禮道。
“諸葛丞相,別來無恙。”
“勞淩安皇惦記,鄙人無礙,倒是不知您不遠千裏來到我國,所為何事?”
淩肅安聞言笑了笑道:“丞相放心,淩國與桑國一向交好,朕來此是有事相求,不知丞相可知蓮香菌。”
諸葛倫聞言神色一變,眸中盡是考量。
“不知淩安皇要此物是有何用?”
“自然是為了救人。”
諸葛倫挑了挑眉沒有說什麼,隻是道:“吾皇於明日申時在皇宮設宴,屆時,還請淩安皇賞臉。”
淩肅安聞言點了點頭道:“麻煩諸葛丞相了。”
“話已帶到,那鄙人就不多留了。”
“諸葛丞相慢走。”
淩肅安看著諸葛倫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低頭看著一直沉默未出聲的溫南筠道:“今日喝了那麼久,早點休息吧。”
翌日。
天朗氣清,碩大的暖陽高照在天上,曬得人心裏暖暖的。
溫南筠和淩肅安走在桑國都城的大街上,周身人潮湧動,卻不能將二人分開半分。
“嘿!”
淩肅安聞聲回頭,斜眼掃了一眼被拍的肩膀,眉頭微皺,抬手撣了撣,然後看向來人。
“你不記得我了?”
來人皺著眉,委屈的看著淩肅安。
溫南筠站在淩肅安的身邊,打量著來人,眸色陌生。
來人身著一身嫩黃色宮裝,梳著飛雲髻,眉間一點朱砂,笑意盈盈的看著淩肅安,眼中滿是波光瀲灩。
“昨天酒館,買酒的那個。”
來人提醒道。
淩肅安聞言臉色沒有什麼變化,倒是溫南筠順著來人的話想起了昨日做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
不管怎麼樣,昨天是她心情不好,遷怒了人家,卻沒想到還是個姑娘家。
“昨日……”
溫南筠的話說了一半,就看到來人根本沒理會她,隻是提著裙擺到了淩肅安身邊,端的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道:“你怎麼不說話啊?對了,我叫桑雲蘿,你叫我雲蘿就可以了。”
淩肅安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看了一眼溫南筠,心中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