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了?”
淩庭楠看著跪在地上的宴之瑤,眼神中滿是冷冽。
宴之瑤聞言沉默了一下,然後堅定的道:“嗯。”
“這麼多年的時間,我都動搖不了你的心意麼?”
淩庭楠的話中有著些許的不甘,而對於宴之瑤來說,他的話無異於讓她心中愧疚。
可是她也隻能是愧疚而已。
“庭楠,對不起。”
宴之瑤緊抿著唇,聲音中滿是歉意。
可是淩庭楠要的不是這些,從來都不是。
“我要你的道歉何用?”
淩庭楠上前半蹲在宴之瑤麵前,伸手將人扶了起來,眼神中盡是複雜。
宴之瑤看著淩庭楠的雙眸,咬著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是沉默。
淩庭楠見宴之瑤的樣子,臉上滿是悲涼的笑。
“當初選擇遠離的人是你,如今選擇靠近的也是你。宴之瑤,這麼多年,你將我當作什麼?”
淩庭楠皺著眉看著宴之瑤,嗓音喑啞。
宴之瑤聞言眼眶一熱,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不論說什麼都是錯。
淩庭楠說的沒錯,當初選擇遠離彥清的人是她,如今選擇放手去追的人也是她。
可這一切不是她能決定的,從一開始,甚至是從見到彥清的第一眼的時候,這一切就已經冥冥中自有天意。
淩庭楠看著沉默的宴之瑤,終究是歎了口氣,放了手。
“罷了,既然你已經決定了,便去做吧。無論結果怎麼樣,我們還是家人。”
淩庭楠轉過身,不去看宴之瑤,生怕他再看她一眼,就不能放手的這麼痛快。
宴之瑤看著淩庭楠的背影,嘴唇蠕動了半晌,終究是沒能說出些什麼,最後也隻是轉身推門而出。
淩庭楠聽著身後傳來的門響,一抹淚從他的眼中劃過,最後沒入黑色的衣襟。
淩庭楠回想起前些年,他還沒有繼位的時候,他和宴之瑤度過的時光。
……
那時候的宴之瑤打定主意要離彥清遠一些,所以無論是後來彥清來訪,亦或是她有什麼醫術上麵的事情不明白,都不曾主動去找過彥清。
這樣的日子過了很久,直到前些日子,彥清再一次來了皇宮。
然後一切都變了。
彥清來的那一日,宴之瑤和淩庭楠正在禦書房批閱著奏折。
這是他們小時候便留下的習慣,每次淩肅安批閱奏折的時候,宴之瑤都會在旁邊,用朱筆抄錄一份作為存檔,幾年來一直如此。
淩庭楠一直知道,宴之瑤對於彥清的心思,但是他以為這麼些年過去了,宴之瑤也許真的放下了,但是沒想到,是他錯了。
宴之瑤聽到彥清進宮的消息時,神色明顯不對。
甚至將本來井井有條的轉弄得一團糟。
她深吸了一口氣,終究是起了身道:“皇上,我突然想起禦藥房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我先過去了。”
淩庭楠聞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道:“嗯。一會兒彥叔叔會留在宮中用膳,你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藥理,便摘錄下來,我替你拿過去。”
宴之瑤聞言點了點頭,便快步離開了。
一直到晚膳,淩庭楠都沒有看到宴之瑤的身影。他掃了眼彥清明顯有些失望的眼神,皺了皺眉,道:“彥叔叔在找什麼?”
彥清聞言頓了頓,然後道:“怎麼沒看到之瑤?”
淩庭楠聞言神色淡淡的道:“彥叔叔難道不清楚原因麼?”
彥清沉默了一瞬,然後便沒有再提起這話。
晚膳結束後,淩庭楠將宴之瑤差人送來的紙如同以往一般交給了彥清,卻不知這一次裏麵寫著的,並不是什麼藥理,而是一句話。
夜半,彥清如約而至。
他看著前方不遠,身量纖細有些熟悉,卻更有些陌生的身影,試探的出聲問道:“之瑤?”
前方的人聞聲身子一震,然後慢慢的轉過身看向彥清。
“之瑤見過彥叔叔。”
彥清察覺到宴之瑤一如往日的疏離時,心中一澀。
“之瑤可是有什麼事?”
宴之瑤聞言卻是轉過了身道:“彥叔叔,世家過的還真快了,離當初我們見最後一麵已經有十年了吧?”
彥清聞言嗯了一聲,卻是不知宴之瑤說起這些是為了什麼。
“彥叔叔,你知道麼?其實今早聽說你進宮的消息的時候,我是不想見你的。”
宴之瑤轉過頭,看著走到她身邊的彥清,開口說道。
彥清聞言沒說話,這麼些年,其實他早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