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暗衛,從我開始記事的時候,這便是我的師父叫我用生命銘記的一個事實。
一開始,我很抗拒。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要為了別人而拚命,也不明白自己苦練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隻是師父如此說,我便如此做。
我不是一個人。
我在的地方叫作暗衛營,據師父說,這裏有很多和我一樣的孩子,隻不過我見到了隻有三個。
師父給了我代號,影二。
我不知道影一是誰,可能已經死了吧。
畢竟從我有記憶開始,身邊一起練武的人就在不斷的消失。
到了我十歲的時候,師父有一日將我叫到了跟前對我說:“影二,從今日起,你便不用在待在暗衛營了。”
其實剛開始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非常開心。
因為那意味著我不用每天寅時起床,亥時入睡。
我可以無所顧及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至於銀錢根本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因為對我來說,現在的武功足以養活自己。
可是轉瞬我便意識到了師父的意思,然後便有些不太情願。
因為當時和我關係很好的一個人便是這樣就不見了的。
我還記得那時他來跟我說,他即將逃離這個魔窟時的開心。
可在那之後,他再也沒了消息。
我後來有問過師父,他給我的答案隻是“死了。”
我當時還小,不明白死的含義,隻以為他離開了,不再回來。
可後來我才明白,死不是離開,而是永遠。
我看著師父,滿眼的拒絕,可一向疼愛我的師父隻是冷著臉道:“你以為你在這裏的意義是什麼?”
是啊,我在這裏的意義是什麼呢?
這個疑問一直圍繞著我,包括後來跟在主子身邊也是一樣的。
我的態度並不能改變什麼,第二日,我和影四依舊被送到了主子的身邊。
而那時的主子,也不過是個孩子。隻不過這個孩子的臉上帶著麵具。
師父說的離開,對我和影四而言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做著同樣的事情。
相比起暗衛營的生活,跟在主子身邊的日子其實要好過的多。
沒有師父的嚴苛,也沒有身邊人的冷眼。
有的隻是一個囉嗦的和尚和拚死的主子。
我不知道小小的主子為什麼要那麼狠得對待自己。
明明他有著高貴的身份,和用不完的金錢,卻非要將自己送來這樣的地方受罪。
直到那一次,我才知道,原來不努力的下場,便是成為別人的刀下之魂。
那晚,夜涼如水。
我和影四照例睡在了主子門外,可是不知道怎麼的,我卻是越來越困,我強打起精神看向影四,發現他也是一樣的昏昏欲睡。
然後我便暈了過去,等到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影四,主子都被捆綁在一個鐵鏈上,而麵前站著的,則是一個戴著麵具,看不清臉的人。
“這邊是淩王的兒子,嘖,真是弱啊!”
我聽到他的話,下意識的看了眼主子,才發現,麵具人的話對他並沒有什麼任何的影響。
他隻是垂著頭,我也不知道他是醒著,還是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