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被黑色獅子這麼一撲,險些跌倒,他不可置信地抱住對方雙手都無法環抱的巨大腦袋,問道:“你真的是陛下?”
劉徹在森林裏呆了好幾天,終於見到衛青,心情非常激動,但是他無法開口說話,隻能發出“嗷哦——嗷嗷”的獅吼聲。
“你說不了話?”
劉徹心急,跑到一旁咬斷了一根小樹枝,在湖畔的雪地上寫了兩個標準的漢隸:“劉徹。”
衛青將玉璧拿出來,在劉徹麵前晃了晃:“這個是你的?”
劉徹點了點頭,用爪子將原先寫的字抹平,繼續寫:“來到這裏就在,剛才丟了,我在找。”
衛青從布袋裏拿出一根窄窄的布條,從玉璧的孔中穿過,重新係在了劉徹的脖子上:“這樣就不會丟了。”
“你的玉璧?”劉徹繼續寫字。
“沒看到……”衛青有些心虛地回想,“可能是丟在我剛醒過來那個山洞裏了。”他那會餓得發慌,急著去打獵取得食物,根本沒有仔細查看洞穴。
難怪自己穿越過來之後都沒有感知到衛青的所在,原來他根本沒把這東西帶在身邊,自然就失去了效果。劉徹忍不住磨牙:“回去記得找,這是在新的地方能找到對方的信物。”
衛青連忙答應了,又順手揉了揉劉徹毛茸茸的耳朵。劉徹高興地哼了哼,尾巴在身後愉快地甩動著。
“你……”劉徹在雪地上又寫了一個字,樹枝就斷了,他嫌棄地踢了一腳斷枝,又撿了一根枯枝繼續寫,“知道我為什麼變成一隻野獸嗎?”
提起這個劉徹很是委屈,雖然這個獸形非常威猛,和傳說中西域的獅子很像,但他並不想在森林裏過天天茹毛飲血、風餐露宿的日子啊。
“我聽部落的人說,有一種荒獸,是無法變成人形的……”
劉徹趴在湖畔,衛青就靠在他身上,對劉徹說起了關於這個世界的一些情況。從衛青口中,劉徹也了解了這片獸人大陸上的人分為獸人和半獸,半獸無法變成獸形,而荒獸則是無法從獸形變回人形。
劉徹雖然不知道關於獸人部落的事情,但他穿越過來之後,從荒獸體內的傳承中得到了別的情報。
“三珠樹,生赤水上,其為樹如柏,葉皆為珠,荒獸食之化形。”劉徹原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荒獸,還很奇怪這個留在黑獅子腦海裏重要的信息有什麼用,現在就徹底明白過來了,想要變回人形,就要找到這三珠神樹。
“可是我並沒有聽說過三珠樹,也沒有聽說鳳山部落附近有一條河叫做赤水。”衛青犯愁道,“你知道去哪裏找嗎?”
劉徹連忙搖頭。
“那隻能找部落裏最見多識廣的長老問一下了。”衛青拍了拍劉徹的背,“大晚上的帶你去營地會嚇唬到狩獵隊的人,隻有等明天了,陛下先前在哪裏歇息,臣陪你去。”
劉徹從地上打了個滾站起來,又一屁股背對衛青坐下,顯然在生氣。
衛青不明白自己哪裏惹惱劉徹了,隻能問道:“陛下,你怎麼了?”
劉徹保持背對衛青的姿勢,用尾巴在雪地上甩出了一行字:“你我在異世,無需再拘泥君臣之禮。”
衛青嘴角微微上揚:“那我該叫你什麼?”
“叫我徹,我白天聽部落那些野人都喊你青,喊得可親熱了。”劉徹哼了一聲。
“我這是入鄉隨俗……”衛青狡辯道,“再說喊他們單字沒什麼,喊你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劉徹轉過身來,用琥珀般的眼睛望向衛青,那裏麵的意思衛青竟然看懂了,明明白白示意著——之前又不是沒有叫過。
叫是有叫過,但都是些私密的場合,眼看話題有漸漸跑偏的危險,衛青連忙答應下來:“那我就這麼喊你吧,現在能帶我去你的窩裏看看了嗎?”
劉徹將爪子跺得震天響。你才睡窩,我的可不是!
話雖這麼說,劉徹到底還是將衛青帶到了他暫時棲身的山洞,這裏曾經住了一頭冬眠的洞熊,被劉徹霸道地趕跑了。
地下有些被拖拽來的枯枝和幹草,想必是劉徹為了抵擋石頭的冰冷在下麵墊著的。
衛青忍不住笑出了聲:“還說不叫窩,這分明是……”
他話還沒說完,劉徹就不好意思地撲過來,一人一獸滾倒在草堆上,劉徹用暖和的身體將衛青環繞了起來,足以抵禦夜晚的寒氣。
“睡吧。”劉徹用眼神示意,他白天跟了衛青一路,知道他們狩獵隊一個晚上沒睡又趕了一天的路,沿途還要打獵、和一些凶猛的野獸搏鬥,肯定是非常辛苦了。
“說來奇怪,咱們上次在一塊的時候,還是睡在未央宮柔軟的床被褥上。”衛青將身體蜷縮在黑毛裏,含糊地嘟囔著。溫暖的感覺讓來到獸人大陸之後一直保持緊繃狀態的他終於放鬆了下來,很快就安心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就睡到了大天亮,衛青和劉徹是被狩獵隊營地方向的吵鬧驚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