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深爵按住了錢芊芊的肩膀,眸色諱莫如深,“芊芊,白玥染已經不適合在留在國內了,我計劃為她……”
錢芊芊抬眸看了一眼顧深爵,冷嘲的笑意越來越深,“所以,你又開始為白玥染謀劃了嗎?”
顧深爵語結。
“我知道她和你青梅竹馬,從大學開始交往,同居一年,即使她結婚了你還和她保持足夠曖昧的聯係……而我,隻是後來你不小心娶得女人。”錢芊芊挑眉,聲音越來越冷,氣急了,“是不是男人都對舊情人有這樣的感情?她是死是活與你何幹?沒有見你對我這麼一個正宮太太多好,倒是時時刻刻替別人操心著。”
微微抱著手臂,“她現在的一切都和媽媽,和家人沒有關係,是她自己作死的。我承認家人是一個可以無限原諒容忍的存在,但是這不包括我要對一個我從不知道的所謂的妹妹負責。”
冷意入骨的眼神,冰冷地看著顧深爵,“你還不明白嗎?我從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歡你,可是為什麼我到現在還不能接受你——因為你從一開始就無法隻對我一個人好。”
她肩膀在輕輕的顫抖,整個人都陷入亢-奮的情緒當中。
腦海裏兜兜轉轉想的都是——是這樣的,從來都是這樣的。
原本她在知道他是他的丈夫的時候,一切就可以結束了,他需要做的隻是保護好她,可是他竟然做不好。一定要帶另外一個女人在家裏吃飯過夜,她憑什麼容忍?
那個女人摔斷了手,也要賴在他頭上——他居然還扯什麼證據。
她是他的太太,難道就不能多包容一點兒嗎?就算是她做的又怎麼樣?他就給自己機會和理由選擇別的女人了嗎?
“我想要的男人,生命裏必須隻有我一個女人,沒有別人。如果不能,就請你放了我,不要用一紙婚約說事兒了,該離就離,我也可以找我自己的幸福。”
一把推開顧深爵,“你從來不給我完整的你,你又想要什麼完整的我?這一切都是你該有的報應!”
顧深爵被錢芊芊扔在走廊上,她獨自轉身上樓,將他拒之門外。
一門之隔,錢芊芊默默地蹲伏下去。
她已經開始後悔了。
顧深爵,其實並沒有她說的那麼糟糕。
他會在她夜晚餓得時候給她煮麵,會溫柔的寵溺她,會一次次地在她離開後,瘋了一樣的找她。
她不知道為什麼一開始他的態度那麼曖昧若即若離——後來想想也明白了,大概是顧深爵一開始認為她是沈一萍的女兒吧?
那現在呢?
是因為愧疚嗎?
他間接害死了他的媽媽?
為什麼……他要這樣對她。
她恨他。
顧深爵自從錢芊芊大聲喊完之後,就一直站在走廊上。
暮光逐漸退卻,落地窗內,光澤逐漸黯淡。
他的身影被一點點拉長,逐漸湮沒在一片黑暗之中。
很久很久,他沒有說話。
是的,他不值得。
即使把全世界都還給錢芊芊,他也還不起,他欠她的一切。
……
醫院。
年老腐朽的老人在這裏默默地躺著,沒有妻子也沒有兒女,隻有一個護工。
他身體已經康複了很多了,因為年紀大,傷病總是很難痊愈。
他用著講究的骨瓷,給自己沏了一杯紅茶。
門被推開。
女孩兒的身影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