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介意，並不代表別人也不介意。”
錢芊芊抿了下唇，低下頭。
“介意不介意又有什麼關係，外人的眼光有那麼重要嗎？”錢芊芊喃喃道，“你呢，最近你家裏人鬧翻了，蘭日和也在四處找你。”
“我又不是孩子。”他低聲。
“還是給你母親回個電話吧，不然我真的要以為帝都醫學院赫赫有名的白先生要抗婚離家出走了呢。”
白禮熙定定看著錢芊芊，溫潤的眸不言不語。
錢芊芊闔眸，“白禮熙……我一直有一件事情沒有告訴你。”
“什麼？”
錢芊芊鼓起了勇氣，“我是……白家的孩子。”
白禮熙愣了好久。
“白家的孩子？”
錢芊芊重重點頭，“對不起。”
“我搞不明白……你不是姓錢嗎？”
深吸一口氣，她如釋重負一般地說出來，“白玥染才是真正的錢芊芊，我是被換到白家的。這件事情，他們都早就知道了。包括白玥染。”
錢芊芊搖搖頭，她提起這件事情就覺得頭很痛，像是要炸掉了一樣。
“——他們？你指的他們是？”
錢芊芊睜開雙眸，碎芒瀅瀅，“顧深爵，我指的是顧深爵——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沈一萍的親生女兒，他是為了複仇才接近的我，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騙局。從來都是。”
她手指慢慢攪動著咖啡，口氣平穩的陳述調，“我恨他。”
白禮熙豁然站起身，帶動著沙發發出聲響。
他就那麼站著，低著頭，雙眼放空。
“哥哥。對不起。”
錢芊芊道。
“消息準確嗎？顧深爵呢？他知道嗎？”
“他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錢芊芊低垂著眼瞼，“我還在瞞著他。”
“哦？”白禮熙蹙眉，“為什麼？”
錢芊芊緩慢地說道，“因為，顧深爵利用我，他還害死了我的媽媽。”
白禮熙長久的沉默，斯文冰冷的氣息。
他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
“我想要他賠我。我想要他付出代價。”
白禮熙冷道，“這樣很難。芊芊……而且你說的話疑點很多，我希望你能夠冷靜下來。”
“要我怎麼冷靜？”錢芊芊顫抖著嗓音，“如果是你，知道自己的人生隻不過別人精心設計的一場騙局，如果是你，知道了所謂的母親、所謂的姐妹、甚至所謂的丈夫都是假的，你唯一的親媽媽和你擦肩而過，死都沒有相認，你會是什麼感覺。”
白禮熙看著錢芊芊，她一點點從鎮靜到崩潰，整個人都哭出了聲。
伏在桌子上，肩膀一抽一抽的。
暖暖吃著甜點，有點疑惑地看著錢芊芊。
“難道……在過去的時間裏，就沒有任何可以感動你的東西嗎？”
縱然曾經的一切都是謊言，可是總有一些溫柔而真實的存在吧？
錢芊芊的眼淚滑過臉頰，站起身，撲進了白禮熙的懷中。
白禮熙五味雜陳。
是妹妹啊……
他終於伸開手臂，輕輕將她攏住。
她受到感情上的傷害再深，也已經和他沒有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