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
他一直知道她的脾氣,不愛欠著別人什麼。很多時候寧可自己吃虧。
她嗓音微啞,“你要和我算賬嗎?”
“芊芊,我隻是提醒你。”
提醒……提醒什麼?
她在一開始接近他也動機不純嗎?
所以也不能責怪他開始的時候更傾向對白玥染不好?
好像有什麼東西打在心頭,血肉模糊。
“你要多少錢,我還你……”慢慢閉上眼睛,“我淨身出戶好不好,我當初欠你的,用白家還你,我們兩清。你也不用再擔心我複仇了,好不好?”
顧深爵狠狠抿唇,“錢芊芊,你知道我的原則,不論如何,我不允許你離開我。”
錢芊芊站起來,眼神定定的,沒有任何波瀾凝視著顧深爵,“你不是在想我什麼時候離開你嗎?不用想了……就現在好了。”
顧深爵感覺一陣陣的頭疼,呼吸困難,一陣陣的血衝入大腦,讓他暴躁起來。
“不要裝了……顧深爵……”看著他臉色越來越差,錢芊芊的冷笑漫過臉,“你裝瘸子那麼久,不就是想拖著不讓我離開你嗎?”
許是醒酒茶的藥力上來了,錢芊芊感覺頭腦越來越冷醒。
很多以前看不明白的事情,現在都看得透徹。
從第一次攤牌的夜晚開始,直到現在,他都是嘴上什麼都清楚,可是一到現實中。
人——來複仇又怎樣,不肯放。
感情——照談。
床——照上。
恬不知恥,毫無原則,肆無忌憚地讓她事無巨細地照顧著他,又肆無忌憚地享用著她。
實際地擁有著她的一切。
她怎麼就那麼傻,現在才看透他的模樣。
她幫他原諒他,對不起死去的媽媽,對不起藍又青,對不起白家,她複仇,又沒有足夠的能力,被他一眼看透,更糟糕的是她還喜歡上了他。
宿醉後的清醒,總是清淩透徹的可怕。
那種被緊緊被現實纏縛著,透不過起來的感覺,讓她絕望。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永遠也不要再見到你了。”
這句話,好像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男人微微抬首,“你知道的,除了這個,免談。”
……
他轉身,朝著臥室外走去。
“我今晚睡書房,你早點休息吧。”
平靜的語氣,好像她們剛才沒有任何爭執。
錢芊芊忽然想起來,倉猝出聲,“顧深爵……”
男人站在門邊,一隻手落在門把手上。
“棠小雨的爸爸棠伯在醫院裏,急需手術三十萬,我希望你能夠先給墊上。棠伯一生都為了我媽工作,我希望你能夠幫她。”
“錢芊芊……你真的……實際到讓人發指。”
方才吵架的時候,步步不留情,現在又轉過頭就利用他愛她來要求他。
錢芊芊臉色一哂,想要開口解釋,又重重咬唇,不論怎麼解釋,在他眼裏沒有用就是沒用。
“棠小雨來求你,就代表,她同意了我的條件?”
“什麼?”錢芊芊雙眸失神,片刻間就明白了顧深爵的意思。
顧深爵肯定開出了那個女孩兒無法償付的條件,所以那個女孩兒無奈才來求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