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溫鈺的資料連生死薄都沒有,牛頭馬麵也看不出他與尋常鬼魂有什麼區別,再加上之前誤將他認做是孫悟空,錯上加錯,也就誰也沒察覺他有什麼不妥,頂多算是個擾亂地府的陰魂而已。如果讓閻王知道了他是半陰半陽,那就會直接將他打入地獄,至於下幾層,就看閻王的心情如何了。
自己手中還有大聖爺給的王牌,溫鈺自是有持無恐,“婆婆,我現在隻想知道,藍生到底現在已經轉世到了什麼地方。幫陳小姐完成心願之後。我會親自向閻王請罪。到時,任他處置。”
孟婆隻是輕輕搖頭,臉色一沉,轉身別過了臉去,任溫鈺在如何詢問,也是一問三不知,理也不理。
溫鈺想動手,但是對付這樣一個老太婆卻又下不了手,隻得黑著臉拜謝過後,向奈河橋上走去,既然她不肯說,那就直接找閻王要人。
“站住。”汙黑的一根木杖擋住了溫鈺的去路,孟婆艱難的站起身子,向溫鈺說道:“老身職責所在,任何人,不喝孟婆湯,一律不得通過奈河橋。公子,請回吧。”
溫鈺總算找到了發火的機會,冷哼一聲抽出了那半截斷刀,寒聲問道:“婆婆既然不肯告訴我藍生的下落,卻又阻止我過奈河橋。婆婆是逼我動手了。”
“動手?”孟婆冷笑著,一臉的輕蔑,顯然是不將他放在眼裏,將掛在木杖前頭的葫蘆摘下,輕輕的籲上一口老酒,淡淡的低頭說道:“看見奈河橋下這條河了嗎?知道掉下去會怎麼樣嗎?河底就是地獄,小夥子,回去吧。婆婆不想跟你動手。”
奈河橋下,一條火紅色的小河無聲的向遠處流淌,誰也不知道流往何處,隱約中溫鈺好象透過河底,看到了一個個被扔下油鍋的陰魂,慘叫似乎想要震破他的耳膜,此起彼伏,聲聲不熄。
當他定眼一看,小河重新恢複了平靜,依然是那麼的平淡,無奇,隻是詭異的紅色讓人不寒而栗。溫鈺緊了緊手中的斷刀,渾然不覺他的手心一滴滴的汗水順著刀柄落入了地麵。壓力幾乎讓他喘不過氣,直到方才,他才知道,原來沙漠並不可怕,甚至比起地獄要好上許多。
“嗬嗬。”孟婆重新回到了原地,從他的眼神中所透出的恐懼,她已經知道了答案。伸出如老樹盤根般黑黃的手,高舉的孟婆湯淡淡的朝虛空低聲喊著:“要喝湯嗎?喝完了湯,什麼煩惱也沒了。喝完了湯,一切重新輪回了。喝碗湯吧。”
狼,是一種群居的動物。但是當它落單之時,麵對比自己強大的動物,他會選擇示弱,再施以突襲。因為它所注重的不是勝的光不光明,它要的,隻是勝。然後咬開敵人的喉嚨。
而一個以草原狼自居的人,在麵對比自己強大的敵人之時,偷襲,是他唯一的手段,也是最常用的。當刀背上的血河印入孟婆眼中的時候,她才明白自己太低估這個年輕人了,同時,也太看的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