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中,時間總是如流光而過。不知何時他以來到了龍亭坊的大門之前,地上擺放著一架架曬紙的架子。一個平頭素服之人,正慢慢整理著手中的紙張。
隻見那人嘴裏念念有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溫鈺好奇的湊上前去,隻聽那人嘴中念叨著,“那個人是誰?為什麼總是會出現在我的夢裏呢?好美麗的小姐,如果能和她共度一生,也算不枉此生了?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也要等三年。?好奇怪的話?”
聽得他既然會念之事,和陳小姐與藍生的事情一模一樣,溫鈺立刻現出了身影,在他身後輕喚道:“江楓荃?”
“誰,是誰叫我。”江楓荃雙手一抖,手中薄弱的新紙頓時被撕成了兩半,江楓荃頓時大驚,手忙腳亂的接住紙片。
“別粘了。你是江楓荃嗎?”溫鈺見他這般模樣,不由暗自搖頭,如果這就是藍生的話,未免也太令自己失望了吧。
卻沒想到那人竟然連連點頭,張大了嘴巴愣愣的問道:“我是江楓荃,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雖然心裏對這個愣頭愣腦之人大為失望,溫鈺卻是無可奈何。輕輕的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精雕細琢的泥像,遞到轉世藍生的麵前,向他問道:“這個東西,你還認的嗎?”
江楓荃瞪了雙眼看著那尊泥像,吃驚的張大了嘴巴,這個人,不正是自己每天做夢之時所看到的那個女子嗎?為什麼他會有她的泥像,難道世上真的有這個人嗎?就算有,又為什麼找到自己呢。心裏一合計,連忙否定的連連搖頭,“不認識,也沒見過。”
“你仔細想想,很多年以前,有一個書生,和一個富家小姐,相愛了。”溫鈺見他連連搖頭,以為他喝過孟婆湯後已經忘記了當年之時,決定將屬於他的故事,再告訴他一次,希望能夠喚起他的記憶。
“他們兩人愛的很深,並且互相認定了今生非對方不娶。但是卻沒想到,那個富家小姐的家人非常反對。千方百記的阻止他們。於是他們二人決定了殉情,陽間既然不能成為夫妻,那就索性去陰間再繼前緣。而且兩人約定: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也要等三年。”
江楓荃以是睜大了雙眼,淚水更是止不住的不停從高挺的鼻角劃落。溫鈺接著說道:“藍生,首先命歸黃泉。但是那個富家小姐,卻被她的家人救了下來,自此對她嚴加看管,倔強的小姐於是選擇了最痛苦,最漫長的死亡方式。絕食。但是當那個小姐來到奈河橋時,藍生卻沒有在那等她。”
“她相信藍生,不會不顧她而選擇投胎。就算馬麵牛頭怎麼阻撓,怎麼勸她,她都選擇等待。直到被牛頭馬麵趕出了地府,陰陽皆不容她的存在,她依然選擇等待,在陰陽洞前靜靜的等待,等待著她的藍生。直到現在,業以千年。”
“別說了,別說了。”方才還膽小怕事的江楓荃此時竟如發瘋般打翻了所有的紙架,跪在地上大聲痛哭了起來,“傾玉,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傻。為了我,真的不值得。是我,是我沒用,是我對不起你。一切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