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出現了一道光。如此的耀眼,如此的強烈。刺目生疼,溫鈺剛剛睜開的雙眼,再次閉了上來。許久,才緩緩開始適應了光線。睜眼之時,隻覺灰蒙蒙的一片,如同霧中看花。心頭不由有了一絲恐懼,伸手向虛空撫去。
直到一雙因長期握劍而滿是老繭的手緊緊握住自己的手時,一片安心,仿佛漂流的小船突然找到了屬於自己港灣一般,心頭湧過濃濃的暖意。
“師兄……”溫鈺輕輕呼道。微微眯著雙眼,一絲不安忽然從心頭略過。
陳誌雙手一緊,連忙應道:“師弟,你怎麼了。你眼睛怎麼了?看不見我嗎?我就在你麵前呀。”
恐懼從溫鈺心頭蔓延開來,輕輕搖晃著朦朧的視線,卻依然灰蒙蒙的一片,隻能辨認出黑暗中似乎尚有一抹迷離灰蒙。溫鈺雙手用力的握緊陳誌,心髒劇烈的跳動著,喃喃說道:“師兄,我看不見了。我眼前什麼也沒有,隻能看到灰蒙蒙的一片。我看不見了,我什麼也看不見了。”
身軀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哪怕是死,他也從不畏懼。但是當他無法辨認在自己眼前的事物,當他眼前是一片黑暗之時,他恐懼了。
“師弟,師弟!”就如一個哥哥一般,陳誌緊緊抱住溫鈺。語氣柔和的安撫道:“不怕,隻是毒性還未逼出。別忘了,你的肉身是老君金丹所煉,無論魂還是體,都已經到了堅不可摧的地步了。別怕,師兄在這。還有你那個姑娘,她也一直關心著你。”
溫鈺深深吸了口氣,當聽到雪仙一直關心著自己的時候。恐懼似乎突然抽離身體一般,讓他有了一抹淡淡的暖氣。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灰蒙,重重的呼吸著,道:“她不是就希望我們死於此地,不再與天庭為敵嗎。”話一出口,溫鈺就想狠狠扇上自己一巴,也不知道為何,話到嘴邊,竟然變成這樣。
周圍靜悄悄的,沉默著……微風不知從何而來,吹過溫鈺身上,溫鈺不由微微一顫。
陳誌輕輕將手搭在他的肩上,道:“師弟,現在我們還在陣中。隻是位於生門當中。師弟,是那姑娘指點我們的。”語中暗含怪責之意,剛才虛空中那不知名的女子對師弟的關切,他盡數看在眼中,又怎麼不知師弟其實和她是互相關心著對方嗎。
溫鈺掙紮著站立起來,靈力一展,火魂魔刃再次出現在他手中。溫鈺緩緩閉上雙眼,讓自己處於天人之境,天眼一開,全身毛發盡是眼睛。低聲說道:“師兄,先攻哪個?”
陳誌向溫鈺深深看了一眼,道:“如果不行的話,不要硬撐。我們還有時間休息。”
“左中三十四步,右行三步,轉身向後一十八步,向直走一十二步。隨這步法走五次。周圍有一十四個守陣之人。齊攻一人,毀掉壓陣之寶。那他們道行自然大減。”柔柔的聲線響起,帶起一陣淡淡沙啞,顯然是剛剛哭過。
溫鈺心頭一酸,輕輕張嘴,終究說不出安慰的什麼話來。風聲蕭瑟,汪藍與火紅色的光芒不時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