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裏之外,也是一般的深夜,一般的天空。蒼穹似乎早已經失去了光明,黑沉沉的壓向地麵。竟然有一種讓人窒息的感覺,如同一塊巨石,壓在了每個人的心底。
荒野之上,吹過了一抹冷風。一條孤獨的野狼站在山頭之上,仰天發出一聲長長的嘶鳴之聲。輕輕的搖擺著身後的巨尾,目光落在了天際雲端。原野上的夜風習習吹過,野草亦隨之輕輕搖動,卷起那野狼身上的茸毛,仿佛時光也靜止了下來。
在這片靜穆之中,雲端之上,一個聲音飄然響起,帶著幾分笑意,道:“師弟,你說等會要是他們真的不打的話,那該怎麼辦?”
溫鈺眼中露出一陣淡淡的光芒,仰望著隱藏在雲端深處的那輪明月,聽得這個師兄的話語,斜眼向他望了一眼,道:“這個大可放心,根本不用去管。就算我們不動手,那兩方也不會坐著讓他們就這樣散去。所以嘛,不用急,坐著等豐收就是了。現在,我們先到東木林,該有什麼好東西搜刮一頓吧。”
陳誌差異的向溫鈺看了一眼,奇怪的說道:“師弟,到底你是真的失憶了,還是假的失憶了?怎麼一點都沒有不同的感覺。”
溫鈺向下看了一眼,目光落在那蒼茫中奔跑的野狼身上,緩緩的道:“我想,我以前或許也很喜歡狼吧?哪怕我失去了記憶也罷,但是我還是我,沒有改變。隻是對其他人的記憶完全的記不起來了。”
陳誌心頭微震,抬眉問道:“師弟,難道你真的一點以前的事情也記不起來了?我呢?師傅,還有大師兄?雪狐?雪仙?你爹那些你都記不起來了嗎?”
溫鈺輕輕搖頭,笑著說道:“也不是說一點也記不起來吧。隻是有時候腦中會閃過一個個非常零碎的畫麵。每次我想要把它們拚湊起來的時候,就會湧出一層濃濃的血霧,將我的視野全部遮擋起來。再想往深,隻覺的天旋地轉,什麼也看不見了。”
陳誌輕輕的點了點頭,緩緩說道:“當日我們在不周山前,險些死在共工手裏。最終你以天魔解體要和整個天地同歸於盡才逼使共工讓我們離開。而後就重傷不愈,到最終,直到遇上道玄,或許是我們對他有利用價值吧,他答應用鎮龍鼎為你療傷。當時我也身受重傷,終日昏昏沉沉,隻知道當我清醒的時候,就聽到你和鎮龍鼎同時消失了。而雪狐也在西翼仙山突然失蹤。”
溫鈺回憶著自己最初的那片記憶,道:“當我清醒的時候,身旁確實有一個大鼎在頭頂盤旋。鼎身上爬滿了巨龍,似乎張開了巨口要從鼎身飛騰而出一樣。而後,我拚命的奔跑,拚命的跑,漸漸的整個人越來越神誌不清,好象整個腦子都空空的,跑了不知道多久。那個鼎消失了,而我也出現在了陽關城外,當時雖然還是混沌不堪,起碼尚有些許記憶吧。漸漸的,就重新變回現在這個樣子了。隻是那個鼎,為什麼會追著我跑?在跑的過程裏,又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