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寧升上大學的第三年,秦氏C市龍頭老大的地位,快要不保了。
一家嶄新的公司橫空出世,不過三年,便殺到了秦家麵前。
沒有起因,沒有經過,連運作者是誰都不知道,它就是專和秦氏集團對著幹。
令人發指的是,這家公司錢多得像上落下來的似的,還真的懟成功了。不過據,它背後其實有著京城莫家的影子。
是不是真的不得而知,本來平靜的市場,卻因為新資本的注入開始湧動。暗潮洶湧中,駱泗抿一口酒液,深深歎一口氣。
這場酒會是由他牽頭的。新公司來勢洶洶,秦氏已然不能抵擋,隻能聯合C市商賈共議大事。
可惜,這些家夥各懷鬼胎,別是聯合對抗其他企業,就算是坐下來幾句真心話都做不到。還不知有多少熱著秦氏倒了,來分一杯羹。卻不知傾巢之下,焉有完卵?
新來者胃口這麼大,一個秦氏,肯定不能滿足他;恐怕他們想要的,是整個C城!
他也想過聯係汪家。可惜汪家與莫家的戰鬥似乎也進入了焦灼期,一時間根本抽不出空。
駱泗覺得自己這個弟是白當了,有點鬱悶。
“早告訴你了,太真。”駱泗按壓眉心時,係統開始事後諸葛亮:“你爸你弟那邊也有動作吧,他們趁機收購了多少股票?別管什麼商戰的了,先把家裏整服帖吧!”
駱泗滿臉疲憊:“我得對我的員工負責。”
係統翻了個白眼。
酒會一開場,駱泗作為牽頭人,不得不多喝了些酒。這具身體的酒量還不錯,但也架不住別人一杯一杯的灌。
察覺到意識有些遲鈍,他明智的選擇了收手,去布菲台旁吹冷風。
邵寧站在人群中間,替他敬酒。見少年喝了半晌還跟沒事人一樣,駱泗露出了羨慕的眼神,拿手背冰了冰染上薄紅的臉頰。
“秦總。”一道中年男聲從背後傳來,駱泗趕忙放下手,舉起酒杯轉身:“王總。”
麵前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一頭三七分油光瓦亮。
來也巧,這位最開始曾經被秦戟洲派攘取過情報,駱泗穿過來後,又叫人攔下了這筆生意。
駱泗和他不熟,但這位王總不知是從哪兒聽到了他攔下自己公司機密信息的事,一時又是感激又是鬱悶。
感激的是,是秦總大發慈悲,避免自家重要信息流入競爭對手手裏;鬱悶的是,這情報最開始,就是秦戟洲盜走的……
王總一時心情複雜,在家裏糾結了半,終究是感謝之情戰勝了鬱悶。不管什麼斯德哥爾摩症,總的還是秦總救了自己公司一命。他來秦家走動了兩趟,是直麵秦戟洲改變的第一人,一來二去,倒是與駱泗成了半個朋友。
“秦總,你怎麼躲在這兒呢?”這位王總是個自來熟,也不管駱泗雙頰飄紅,就笑嗬嗬走了上去。他從侍者手中拿過紅酒,胖嘟嘟的臉上是生意場上難得一見的真心笑容:“來,我還沒找著機會敬你呢!”
駱泗猶豫一瞬,還是舉起酒杯。畢竟是紅酒,度數不算高,再陪人喝點,應該也沒事。
沒想到王總話多,談得又全是新企業的事。除了吳家,他算是少數幾個真心實意為抗敵出力的人,一與他聊起來,駱泗就有些刹不住腳。
意識到時,一杯紅酒已經下了肚。
“我看我們還是找機會拿下那個單子……秦總?”王總正著話,卻久久沒有等來駱泗的回應。他有些疑惑地叫了聲,才見麵前男人慢半拍地回話。
“嗯,對,之後我會找你聯係。”用比平時多了兩倍的速度處理完話中的意思,駱泗鎮定道:“我還有事,先失陪了。”
見駱泗已有去意,王總也不好多,揚了揚杯子便率先離開。
駱泗轉身,腳步虛浮。他用力踩下每一步,眼神堅定。
腦子裏有機械音在發話,聽起來飄飄忽忽的:“你不用裝沒喝醉的樣子,看起來太蠢……”
駱泗剛想抗議,卻突然意識到,離聽見剛才那句話已經過去半分鍾了。
知道自己沒條件再留在場內,他揉揉太陽穴,本能的去找最信任的人。有人想來敬酒,見秦大少滿臉凝重,又紛紛猶豫著停下腳步。
“邵寧。”終於來到少年麵前,駱泗頭暈眼花,朝他招了招手。
邵寧西裝革履,深藍色的領帶上,繡了繁複的暗紋。他本來在和一位女士話,見男人臉色嚴肅,隻能抱歉地對她一笑。
女人慌張擺手,連連鞠躬。若駱泗還清醒,會發現她恭敬得不正常,簡直比對著秦戟洲還要誇張。
可惜駱泗沒發現。他隻是等著邵寧轉過來,朝自己這方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