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而來的,卻是排山倒海般的困意。
駱泗的酒品很好,這兒的酒品不是指喝醉酒後的舉動,而是指他在意識到有醉酒的可能性時,便會及時收手。
最糟糕的情況,也不過是出了酒桌便在出租車裏睡上一覺,並沒有給其他人帶來過麻煩。
不過話回來,他也並沒有什麼可以用來麻煩的人。
而今的情況,顯然有些超出往常。
意識到自己正倚在誰懷裏,他本想站起來,那一瞬間卻雙腿一軟,再度倒了回去。
邵寧已經長大了,頎長的身軀下,是一副結實的身材。駱泗並沒有像這樣依在別人身上過,此時放鬆下來,連脫口而出的聲音都帶了幾分軟綿綿:“我想睡覺……”
“嗯。”邵寧應道。並沒有對男人突然外放的情緒產生疑問,他似乎早就料到了什麼,神態自如地把人摟緊:“馬上就上車了。”
駱泗點頭,困頓地眨了眨眼睛,努力維持霸道總裁的威嚴。
到了車旁,邵寧揮揮手,讓緊張的保鏢坐到前座。保鏢有一肚子疑問,在看清邵寧的臉色後,明智地選擇了閉嘴。
他心翼翼將駱泗放進車裏,拉下座位間的格擋板。
轟鳴聲起,車子緩緩移動。邵寧垂著眼睛,目光在駱泗唇上描摹。
駱泗大腦沉得像一灘泥潭,頭剛剛沾到柔軟的車枕,頃刻就睡了過去。青年規矩地坐在一旁,目光落在窗外的霓虹燈上,顯得有些悠遠。
他不經意地轉頭,看了眼男人染了酒後嫣紅的唇瓣。手指動了動,似乎在忍耐什麼。
睡夢中,駱泗感覺到唇上癢癢的。酒喝多了,他口幹舌燥又被蟲子咬,不多時就醒了過來。
是醒,其實人還是懵的。邵寧似乎正望向窗外,斑駁的街燈在他臉上印下舊痕。
駱泗揉揉眼睛,聲音還軟綿綿的:“寧,吳肆豪轉進你們係了?”
邵寧低低應了聲是。
“哦,那你們可要好好相處……”駱泗:“你是社長,多帶帶他。等以後大四,你們可以一起來秦氏實習,我一定會給你們安排最、最,”他有些大舌頭,“最能積累經驗的職位,嘿嘿。”
喝醉酒後,他顯然記不太清邵寧自立門戶的事了。
駱泗在那兒自顧自傻樂,沒意識到邵寧冷下來的臉色:“他可以去自己公司。”
駱泗:“不不不……不協…”越越困,他眼皮垂下去,又奮力撐開。
睫毛上掛了水汽,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我可以多帶帶他,把他留在我身邊,教、教他……你放心,絕對讓他,嗝,讓吳肆豪……”成為配得上你的左臂右膀。
話還沒完,人已經又睡了過去。他歪倒在沙發上,唇咧開一條縫。細看,像是含了笑。
因為吳肆豪?
邵寧攥緊拳頭,一鬆,又一緊。
等車開回家,駱泗被人扶著上樓,迷迷糊糊地翻個身,把自己蜷進被子裏。他砸吧砸吧嘴,突然被疼癢刺得清醒了幾分,卻絲毫不知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