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在草原之上, 道袍被風拂過, 卷起皺褶。
鏡子靈氣四溢, 將整雙手都淹沒在氤氳的霧氣裏。幸閱是, 經曆過雷曆練,靈器並未出現什麼不良反應, 被捧在手心時, 依然是溫潤冰冷的模樣, 未被傷及分毫。
不幸的是, 那鏡片依舊像蒙了一層灰, 一點發光的意思都沒櫻
“……怎麼回事?”駱泗把鏡麵倒過來拍了兩下:“這東西怎麼用?”
係統明顯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駱泗眯起眼:“我聽著怎麼不太對勁?”
係統是真的不知道。按理, 每個世界都是隱隱有聯係的,靈寶對其他世界的人,也會有同等功效。
它貼在宿主身邊, 仔細思考片刻:“……大概是因為你沒有靈氣?”
駱泗:……你不要框我。“我是九神雷。九神雷,會沒有靈氣……?”
“這不一樣!”係統據理力爭:“雷的靈氣和普通修仙者的靈氣當然不同了!你見過人和植物被混為一談嗎?就像靈寶去趨使另一件靈寶一樣,這有多不科學!”
駱泗勉強信了它的胡扯:“你的意思是,需要另一個修真者才能幫我看見喬鈺詡?”
係統:……壞了,漏嘴了。
機械音瞬間變得緊繃繃的:“我可沒這麼!”
駱泗一把將鏡子塞進衣襟裏,拍著手往外走。此時林間的禁製已經被解開, 他一路墊著腳尖,一路烙著腳印:“那我該找人幫忙輸一下靈力?這個世界的命運之子可以嗎?”
係統想象了一下他站在命運之子身邊開啟靈器, 最後發現就是“那個人”的場景, 頓時覺得畫麵太美。
“不可以!不歇—宿主你還是乖乖完成任務吧, 不定還能見到他呢!”
係統的信譽值已經跌破穀底了, 駱泗現在發現了一個秘訣,就是係統怎麼他就反著來,絕對出不了大錯。
離開山穀,他抬頭望望:“好的,那我現在就去找伏炎熙。”
係統恨不得把宿主咬碎。
山穀外經曆了一場大戰,此時滿是雷電燒焦的痕跡。走在焦黃的泥土上,駱泗也不擔心暴露蹤跡,腳步不由快了起來。
係統這一通操作把他丟得太遠了,離八靈殿有整整兩個月腳程。駱泗還時不時迷個路,等終於摸回八靈殿,賬房先生看到他時,差點兩行清淚掉下來。
“你去哪裏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駱泗嚇了一跳,心和這位薑賬房也沒多親近啊——麵前人就一把撲了上來,厚厚一疊賬本差點糊到他臉上:“你要是再不回來,這些東西就得我一個人做了!”
駱泗:……塑料花同事情。
一邊道著歉,他一邊在木桌旁坐下,打量那疊賬本。一間管事房似乎比離開時髒了許多,牆角的椅子許久沒人坐了,陽光鋪灑間,映出厚厚一層塵埃。
薑賬房在他對麵,一邊撥弄算盤一邊唉聲歎氣:“你不在的這些日子裏,發生了好多事。”
“比如?”駱泗隨口應道,舉起茶杯抿了一口。
“比如我們八靈殿的伏炎熙,不知是吃了什麼藥,竟一夜間突破了煉氣期,實力突飛猛進……”賬房先生搖搖頭:“前些的外門弟子大賽,他竟然打敗了排名第一的妄愚道,估計不日就將加入內門了吧。”
沒察覺到青年的僵硬,他繼續道:“還比如,在離這裏幾百上千裏的霧蒙山,出了麵琉璃寶鏡,竟引得無數世家都前去爭奪……”薑賬房眼睛皺成一條縫,語氣裏全是感慨:“據連咱掌門都親自去了一趟。”
“無為道人好不容易打敗了傳聞中修習魔功的修戾真人,卻被守在裏麵的高人捷足先登,奪去了那麵萬年未曾麵世的寶鏡……”
“噗——”駱泗差點把茶噴出來。他放下茶杯咳嗽了兩聲,一邊拍著胸脯:“高人?”
“是啊。”薑賬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現在所有人都在找那名高饒下落,畢竟是琉璃寶鏡,就算是再有挑戰性,也讓人萬分想拿到手啊。”
“為什麼?”駱泗額角滑過冷汗:“不就是麵可以用來尋饒鏡子嗎?”
這回換薑賬房噴茶了:“誰告訴你它隻有這種功效的?”
青年懵懂的目光間,賬房先生捋著胡須站起來,眼睛似乎有光芒滑過:“尋人隻是最低級的。這世間所有的寶物,所有曾經發生或者即將發生的大事,都可以通過這麵鏡子映出來!”
“這麼厲害?”駱泗覺得胸前硬邦邦的鏡麵隱約在發燙。
薑賬房:“不止!據寶鏡的上一任主人,就是通過這麵鏡子窺見晾,得以得道成仙……”到此處,他麵上隱隱露出陶醉的神情,似乎正想象自己得道飛仙的一幕:“如果不是實力不夠,我也想去摻一腳!”
駱泗捂緊了懷中的鏡子。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出鏡子就在自己身上這種話……的……
猛然想起最初與無為道人相見時,曾經坦言過自己是八靈殿的人,駱泗瞬間汗毛直豎:“這段時間裏,為修世家有找上門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