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院子,就見好幾輛警車停在那裏,幾十個警察忙忙碌碌的,沒有看見顧睿哲的身影。
周慕婉對後座的顧南音說道,“小音,要不你別下車了,在車上緩緩,我問問是怎麼回事。”
“不用了,我沒事”,顧南音掙紮著走下車,莫北杳拉了一把沒拉住,三人全都下了車。
周慕婉走到一個正在做記錄的警察麵前,警察抬起頭看了一眼,“是死者家屬吧?”
顧南音點了點頭,“母親的死亡原因是什麼?”
“他殺,被人用鈍器大力擊打腦後致死”,警察頭也沒抬說道。
顧南音渾身一抖,鈍器、大力、腦後這幾個詞就像幽靈索命般縈繞在她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
“帶,帶我去現場看看”,她顫抖著說道。
“好吧,請這邊走。”
顧南音木訥地隨著警察的腳步,向後花園方向走去,周慕婉拉住了她,“你確定嗎?”
“我與母親聚少離多,想去見她最後一麵”,顧南音強扯起嘴角,一抹苦楚呈現在她蠟黃的臉上。
周慕婉看了莫北杳一眼,兩人跟了上去。
到了事發地點,夏日裏百花爭豔的後花園一片蕭瑟,枯瘦的柳樹枝隨風搖擺,幾十株寒梅傲立在風中,除此之外,一無所有,十分淒涼。
視野廣闊,顧南音一眼就看到了幾棵鬆樹後麵圍著幾個穿白大褂的人,還沒等警察反應過來,她就踉踉蹌蹌地跑了過去。
映入眼簾的是陳嘉蓉慘白的臉,一大攤鮮血自腦後溢出,已經僵硬的死態震撼了顧南音的心。
自從聽說了母親出事的消息,顧南音一直都是呆呆的,沒有流過一滴眼淚,也沒大叫過一聲,她內心裏還是覺得不相信。
現在母親的屍體就在眼前,她明白這已經是事實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重重砸在地上。
“啊!”顧南音哀叫了一聲,便直直暈了過去。
周慕婉趕緊上前扶她在懷裏,“送她回房間。”
“到我房間吧,我房間裏有藥和器械。”
“好,麻煩幾位警察同誌幫個忙。”
回到房間,莫北杳坐在床邊為顧南音檢查。
“怎麼樣?”周慕婉焦急地問道。
莫北杳翻看了一下顧南音的眼皮,又把了脈,鬆了一口氣說道,“沒事,隻是情緒太激動導致氣血不通,還有最近飲食不規律,有點低血糖。”
周慕婉點了點頭,忽然說道,“我們回來有一會兒了,一路上怎麼沒有看見顧老伯呢?”
兩人對視了一眼,周慕婉奪門而出,“你照顧好小音,我去找人問問。”
莫北杳伸手探了探顧南音的額頭,燙的很,她在發燒,想必是在馬場受了風寒。
“冷”?,顧南音哼了一聲,“咳咳咳……咳咳……”
莫北杳從醫藥櫃裏拿出一盒退燒藥,輕扶起顧南音,用溫水喂她服下藥後,又扶她躺下。
“現在感覺怎麼樣?”?
“冷……”?顧南音含糊不清地說道。
莫北杳拿來一床被子給她蓋上,輕輕掖好被角。
“這樣呢?還冷嗎?”?
“冷……”?
“那你等著,我去裏麵再拿床被子。”?
莫北杳剛要起身,顧南音從被子裏伸出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哥哥,不要走,小音隻有哥哥一個親人了,不要丟下小音……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