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音沒有等到雲霄默買櫻桃回來。
從他走出這個病房的門,再到顧南音終於病好出院,雲霄默都沒有再回來。
一日複一日,顧南音從焦急不安到生氣,再到不解和難過,她嚐到了一種從來沒有過得不安和難受滋味。
後來,她不再給雲霄默打那個一直在關機的電話。
隻是還是等著他,她習慣了隱藏情緒,她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去訴說心中的苦惱以及相思。
對,沒錯,相思。
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說的,就是她這種情況,她起初也擔心過雲霄默是不你遭遇了什麼意外,可轉念一想,這個可能性太小。
另一種可能,雲霄默有急事離開了A城。她知道雲霄默的性格,他不會一聲不響地離開自己,所以她決定等他回來。
顧南音出院那天,幾日的煎熬讓臉色依舊很蒼白,整個人還是呈現出一種病態。
程念初送她出的醫院門口,看著她明顯神情恍惚的模樣,眉眼全是掩飾不住的擔憂:“南音……你這樣的狀況,還是多休息幾日吧。”
顧南音同他拉開了適當的距離之後,才淡淡一笑,輕聲說:“不必了,我已經好多了。燒也退了,不礙事。”
看見她這樣疏離的態度,程念初隻覺心中一痛,卻知道自己不好說什麼,苦笑道:“那好,你以後保重身體,多注意休息,不要再這樣勞累了。”
他以為,顧南音這一身的病態是勞累所致。
卻隻有顧南音知道,她這是積鬱成疾。
她點了點頭,扯出一個禮貌的笑容,兩人道了別之後,她拿著行李上了計程車。
A城的雨還未停,顧南音透過車窗看向外麵依舊陰沉的天,雨滴滴滴答答的打在車窗上。這樣的天氣,這樣的場景,哪怕司機師傅放這一首緩和略帶歡快的曲子,她也開心不起來。
隻要她一閉上眼,就全是雲霄默的模樣。
還有心尖傳來的細微的無法忽視的疼痛,她又一次在心裏問:雲霄默,你到底在哪裏?
顧南音回到幾天沒回的家,家裏沒有人氣,冷清得很,燈光沒打開,也沒有人靠在沙發上笑著朝她揮手。
顧南音愣在玄關,麵對著昏暗而冷清的房子,一種無形的孤獨和悲戚感朝她壓來,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開了房子全部的燈,把東西扔在地上,赤腳跌跌撞撞地走到沙發邊。
她低著頭,將自己蜷縮成一團,縮在沙發上。
半響,她終於忍不住低聲抽泣,滾燙的淚水止不住地從眼角流下來。
這麼多天以來,她第一次敢表露一點內心的情緒。
她的害怕她的無助她的孤獨……
她甚至想不明白,明明她都決定雲霄默就是她可以守一輩子的人了,為什麼……他在她終於心甘情願把心掏出來的那瞬間,又轉身離去。
他在把她的生活攪得一團亂時候,又擅自抽身離開。
顧南音失去理智般哭泣著,心口難忍的疼痛,讓她忍不住死咬住下唇,艱難地忍耐著。
她哭得像個孩子,幾乎喘不過氣來,紅著眼睛哽咽著,一字一句道:
“為什麼要離開,為什麼要扔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