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食堂不允許隨便浪費食物，莫北杳每次來這裏吃，都是光盤的。
他看了看盤的菜，無奈地硬頭皮吃下。
之前吃習慣了倒是沒什麼，當然，如果對麵的女人沒有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的話，他會吃得更快。
午飯吃完後，周慕婉將手放在桌子上，以手支頷，嘴角勾著自信的笑，是莫北杳最無法抗拒的模樣。
他禮貌地用紙巾擦了擦嘴角，低著頭，扶了扶眼鏡平靜地問道：
“周小姐有什麼要問的，不放直說。”
“莫醫生吃飽了？”
莫北杳點了點頭，想了想還是抬頭看她：“嗯。”
周慕婉笑了笑：“那我們可以正式開始談了嗎？”
“周小姐不用做那麼多鋪墊了，有什麼問題直接問就可以了。”
“哦？那我直接問你到底是不是音音的哥哥，這樣，也可以？”
最後那幾個字緩緩從周慕婉口中吐出來時，她眼中似射出了一支利箭，迅速地將莫北杳的心釘住。
莫北杳一怔，水晶般澄澈透亮的瞳眸顫了顫：“你……怎麼會知道？”
她能直接這樣問出來，就說明手中多多少少掌握了一定的證據，她不是來尋問他真假的，而是來直截了當地告訴他，她已經知道了。
莫北杳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沒什麼危險的女子，心思會這麼複雜。
周慕婉看到他的反應，瞬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垂眸用勺子攪了攪即將冷掉的卡布奇諾，說道：
“我之前就費心思查過音音的過去，那孩子……太讓人心疼了。後來，我知道他有一個年幼就失散的哥哥，她一直在找他。她沒恢複記憶之前，我索性也花費了點人力去找線索……
結果你猜怎麼著？這線索，偏偏在B國斷了。”
周慕婉抬頭盯著莫北杳，那黑曜石般的眸子中有著足以震懾到他人的力量和智慧。
莫北杳沒說話。
周慕婉接著說：“更巧的是，線索斷的幾天後，音音和我就遇到了從B國回來的你。”
或許是覺得兩人間的氣氛太沉重了，周慕婉撇了撇嘴，放鬆了神情，藏住了自己眼中那攝人的氣勢，又恢複成那個自在活潑的周大小姐。
她挑了挑眉眼，笑眯眯說道：“哎呀，剛查出來的時候我還很驚訝呢，不過也因此放心了，不必事事防著你。因為，我們都是帶著同樣的目的呆在顧南音身邊的。”
他們的目的都是護好顧南音。
莫北杳從那驚訝中緩過神來，放下心中的顧慮，緩了眉眼，溫聲道：“那我們就是盟友了？”
周慕婉笑著瞥了他一眼，帶著點女兒家的俏色：“那是自然。”
“不過，我還是有件事想讓周小姐答應。”
“什麼事？”
“希望你不要暴露我的身份，包括對音音。”
周慕婉細眉微蹙：“為什麼？她分明那麼在意你。”
要是讓顧南音知道自己找了許久的親生哥哥已經回到身邊，那她一定會很開心，而不至於是如今這副冷淡憂鬱的模樣。
莫北杳垂了眸，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了幾句話。
周慕婉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細長的手指緊緊握著咖啡杯，指骨泛白。
最後的最後，她低著應了一句：
“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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