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音功成身退，走出了宴會廳，站在陽台外，看著樓下的花園有些失神。
恰巧前日落的雪還沒有化，白色的雪堆積在院子裏，折射著些許燈光，斑駁得好看。
剛剛上來敬酒的人不少，她喝了好幾杯，此時頭暈乎乎的，小巧的臉上帶著兩抹誘人的緋紅。
“外頭冷。”熟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件帶有體溫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顧南音清醒了幾分，稍稍有些驚訝地轉身。
借著宴廳內偷出來的燈光，她看清了那人的麵容。
依舊是那副融了江南水色的精致麵容。
忍不住彎眸一笑，略帶驚訝道：
“念初？你怎麼會在這裏？”
程念初唇角微彎，柔聲道：“剛好最近有一個項目跟顧氏有合作，所以這次就過來一趟。”
原來如此……
雖然顧南音並沒有參與顧氏高層項目，但是周慕婉還是時不時就給她補些課，告訴她一些消息。
聽說顧氏的這次大項目，有很多人有興趣，並且投資了。
“原來是這樣……”
生意上的事情顧南音知道的並不多，所以兩人也沒有繼續聊下去。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外套，想了想，還是拿了下來，遞給程念初：
“謝謝，我不冷。”
她勾唇一笑，帶著些禮貌和疏離。
大概是因為這是在顧家，宴會廳有太多雙眼睛盯著她，她得做到滴水不露。
哪怕是自己最熟識的朋友，也該避避嫌。
程念初一向是了解她的，可這回卻不知為何，將衣服又給她披上去第二次，後退兩步，拉開了些距離，溫和道：
“著涼了就不好了，身子要緊。”
顧南音因為他紳士的舉動而失神了幾秒，無奈地看著程念初笑了笑，隻道此人是越來越有辦法治她了。
顧南音就隻穿了件單薄的禮服站在露台上，身後是黑夜和白雪，她的長發被風吹起，杏眸些許迷離朦朧，美得不食人間煙火。
她淡淡微笑，“念初，過了這麼長時間，我們好像變得都不一樣了。”
程念初勾唇，溫和的道，“可不管怎麼改變，我都認得你。”
在顧南音的印象裏，程念初一直都是這樣的性子，沒有變的。他總能在她最迷茫的時候，做她的指向標和明燈，告訴她前麵的路該怎麼走。
此人，於她而言，如師亦友。
“我……”
“不好好在裏麵呆著，跑出來做什麼？不怕著涼？”
顧南音的話還沒說完，一道低沉的嗓音便插了過來。
雲霄默的目光在顧南音身上披著的那件男人的外套多停留了幾秒，但俊冷的麵龐不動聲色。
邁開長腿，經過程念初身邊的時候沒有停留。
“程先生，音音現在是有家室的，你這樣做雖然禮貌，但還是不妥。”
雲霄默站在顧南音麵前，削薄的唇勾起淡淡的弧度，慢條斯理的語調傳遞出危險的氣息。
“乖，把衣服還給程先生。”
顧南音愣了愣，似是不知道他這無端的火氣從何而來。
但依她對雲霄默的了解，此時若不順著他，這小氣的家夥肯定記仇，以後還不知道要怎麼折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