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車禍讓容瑾兒砸傷了腿，以至於兩條腿都沒了知覺。好在手術成功，如果她積極配合複健，還是有站起來的可能。
可她自從醒來，情緒就極度不穩定，總是大喊大叫地發脾氣，看什麼事情都不順眼。那個當初高傲的容大小姐，慢慢變得形容癲狂。
當然，除了在雲霄默麵前。
雲霄默這天到醫院看容瑾兒的時候，容瑾兒的病房已經被新來的護士收拾好了。
容瑾兒穿著病服坐在輪椅上，神色蒼白，原本黯淡的眸子在看到雲霄默的時候亮了幾分，連喚他的聲音都帶著驚喜：
“霄哥哥……”
雲霄默點點頭，走過去問她：“感覺怎麼樣？醫生的話有沒有好好聽？”
容瑾兒眉眼都帶著笑意，雲霄默已經許久沒有沒跟她過這麼長的句子了。她伸手抓著雲霄默的手，笑著點點頭：
“瑾兒很好，有霄哥哥過來看瑾兒，瑾兒真的很開心。”
手指被握住，雲霄默借由解開扣子將手抽了出來。
“嗯，一會兒我再讓醫生過來給你看看。你的腿如果積極做複健的話，還有複原的可能，你不要輕易放棄。”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前幾天容父跟他說，容瑾兒的情況很不對勁，情緒一直忽高忽低，不穩定。
這場車禍是因雲霄默而起，容瑾兒是容家獨女，父母的寵愛都給了她，她因為他而斷了兩條腿，容家人在出事的第二天就來找他質問了。
更何況，他也一直將容瑾兒當作妹妹疼。
他沒有辦法對容瑾兒視而不見，應下了容父的要求。
原本容瑾兒應該在雲霄默過來看她的第一次，就撒潑朝他發脾氣，恨他毀了她的半生。
可那時，容瑾兒看見他來了，什麼也沒說，眼含淚水，盈盈可憐。
雲霄默的心一下子就沒底了。
現今，容瑾兒也是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哽咽道：“霄哥哥……你是不是要跟……要訂婚了？你別扔下瑾兒好不好？！瑾兒沒了你真的活不下去了，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你能不能不要……”
淚水從兩頰劃下，眼前的容瑾兒說不出的可憐與委屈。
雲霄默沒有說話，在等容瑾兒的下文。
可容瑾兒卻不敢繼續，緊緊咬著唇瓣，幾乎要滲出血來。
她怯怯地看了雲霄默一眼，眼淚一顆一顆往外外滾，模糊潮濕的視線仿佛有千言萬語，又仿佛包含了極大的委屈。
然而到最後，到了最後她卻隻能哽咽著說：“霄哥哥……霄哥哥……你以前不是說，隻會跟瑾兒在一起嗎？你不是說，不會讓瑾兒離開你嗎？你現在……為什麼又要……跟別人結婚？”
一字一句，哽咽著吐露讓她絕望的話語，帶著卑微和痛苦。
容瑾兒向來高傲矜持，哪怕在雲霄默麵前，她都極少哭，也極少像這般把自己貶低似地示弱。
“瑾兒，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
小時候？！容瑾兒一怔，抬起一雙淚眼看著雲霄默，像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午夜夢回，容瑾兒不止一次想過，如果沒有顧南音的存在，如果她一直緊抓著雲霄默的手，如果……那麼這一切是不是就會不一樣？她是不是還能站在雲霄默身邊，還是那個唯一能靠近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