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子是在第二天早上八點多的時候醒的，顧南音早上七點鍾就到了病房。
她看見老人家半瞌著渾濁的眸子，費勁地張開嘴巴企圖發出一點聲音，驚喜道，
“爺爺您終於醒了！我給您叫醫生！”
擔憂一天一夜的顧南音，終於緩了口氣。
醫生的一番檢查完畢後，情況並不好，顧老爺子雖然醒過來了，但是身體太虛弱，必須住院時刻留意和觀察。
簡而言之，要靠醫療設備和藥物維持著生命體征，每天醒過來的時間很短。
這樣的情況，僅僅比最壞的情況好一點。
顧南音臉色蒼白地聽莫北杳說完這些話，良久，抬頭勉強笑了笑：“爺爺……總會沒事的……”
連她都不願意相信的自欺欺人。
可現在，她除了這樣安慰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
雲霄默的工作忙了起來，再也沒有時間給顧南音做一日三餐外加宵夜了，也很少能陪著她。
顧南音懷著孕，很多事情不方便做。
雲霄默就將雲宅的王姨叫過來照顧她，打掃公寓的衛生和負責一日三餐，王姨性格溫和細心，在雲家呆了十來年。
這天傍晚，B市下起了綿綿陰雨，空氣中有絲絲涼意蔓延。
雲霄默回到公寓，脫下西裝外套，一身涼意被滿室的溫暖取代。
玄關的鞋架上多了一雙高跟鞋。
雲霄默眉頭淺皺，開口問道，“音音今天出去了？”
王姨點頭回答，“太太下午出去了一趟，不過已經回來了，現在應該在臥室。”
雖然初春已至，但B市時不時還是會來場小寒潮，特別是這樣下過雨的天氣，外邊冷得很。
顧南音又是一個怕冷的。
雲霄默沒說什麼，隻是俊朗麵龐有幾分不悅。
邁步上了二樓。
他推開房門的時候，顧南音正在整理衣櫃。
“今天出去逛街買衣服了嗎？這麼冷的天氣，以後還是少出門了。下次想要什麼款式，挑幾家常穿的高定派人直接送過來就行了。”
連續好多天，雲霄默都要加班到深夜才回來，顧南音顯然是沒有想到他今天會回來的這麼早。
顧南音停下手中的動作，將雲霄默看不見的行李箱放在一邊。
她其實也不需要怎麼收拾，她過來的時候，是被雲霄默直接從醫院攔截的，當時住院也就隻帶了一隻小行李箱而已。
顧南音走到男人麵前，彎唇笑了笑，“衣服夠多，不需要買了。”
這意思是，她今天沒有出去逛街，現在整理衣櫃也不是因為多買了衣服。
顧南音這話讓雲霄默直皺眉，臉色不是很好。
“看來，我應該叫個醫生過來，看看你的腦子到底有沒有摔。”
沒事整理衣櫃做什麼？
說著話的同時，他就真的拿出了口袋裏的手機，顧南音見狀，有些哭笑不得。
“雲先生，你明明聽得懂，就不要再裝傻了。”
雲霄默眸色一深，伸手抓著女人的手將她扣在懷裏，
“雲太太覺得我在裝傻？”雲霄默麵不改色，隨手把手機扔到沙發上，捏著女人的下巴直視她清明的雙眸，“這些衣服暫時不許管，你把衣服換了，下樓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