悵然若失地從皇庭國際出來時,外麵竟然下起了小雨。
風很冷,來來往往的車流行人都少了很多。
我抬頭望望陰沉沉的天,裹緊外衣,拿出手機本想看看現在是幾點。點亮屏幕卻赫然發現:十多個未接電話。何嬸打過來的。
剛才包廂裏太吵鬧,我竟然一丁點都沒聽到。
快十一點了,她這麼急的找我是什麼事?我本能地有種不好的預感。一個電話撥回去,沒想到剛一接通,就聽見Angela撕心裂肺的哭聲從那頭傳來,讓人心悸。
“秦宛哪!三更半夜的你跑哪去了?!給你打了無數個電話也不知道接。可真是愁死我了!”何嬸劈頭一頓數落。
“我有點事,在外麵……”我懸著一顆心,盡量簡潔地問:“怎麼了?Angela是不是在哭……”
“唉你可倒好,半夜跑出去瞎逛,把自己撇的一幹二淨,這回責任都是我一個人的了!怎麼辦,你說怎麼辦!”她沒回答我,語無倫次的完全沒有重點。
我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才終於從何嬸口中得知:原來Angela夜裏突然高燒,都燒抽了。身旁沒有人,她自己迷迷糊糊爬起來,一不小心從小床上摔了下來。
我一顆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不用問,這個時間靳予城肯定也還沒回家。
考慮了半分鍾,我急急讓何嬸快點去找李叔,讓他開車帶她們去市裏最好的國際醫院。然後在皇庭門口攔了台出租車,也直奔過去。
到醫院等了沒多久,李叔他們的車也來了。我從何嬸懷裏接過孩子,她身上是滾燙的,一張小臉燒得通紅,頭上頂著個大包,哭都沒力氣哭了了。
何嬸說,半夜她起來上廁所,才聽見孩子在二樓哭,一邊哭還一邊“媽咪,媽咪”地喊個不停。她著急忙慌的上了樓,才發現我不在家,孩子淚流滿麵地趴在地上。
何嬸住在一樓,樓上樓下那麼遠的距離,也不知道Angela一個人在房間裏哭了多久。
我既心酸又自責,可也沒空想太多。抱著孩子在醫院跑上跑下,抽血,檢查,辦理入院,上藥掛水,一通下來,時間已經是淩晨一點多。
打上針,Angela似乎好受了點,終於沉沉睡過去。我替她蓋好被子,摸摸她的臉,熱退下去了一點。
從病房出來,李叔和何嬸坐在走廊椅子上,臉上也都有些倦意。
“李叔,何嬸,這兒沒什麼事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我走過去低聲說。
何嬸一看到我,就拉著我問:“大夫到底怎麼說的?燒這麼嚴重,還摔了,不會傷到腦子吧?”
我勉強笑笑:“醫生說是肺炎感染,及時治療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真的?那就好那就好,阿彌陀佛……這小祖宗要是出什麼事了,老板還不得把我這老家夥大卸八塊啊……”何嬸心有餘悸似的自言自語。
其實會不會有什麼後果,剛才醫生也不敢打包票,說得看愈後情況,還一直暗示送來得有點遲了。我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沒底,不過看何嬸這麼擔心,隻能先這樣安慰。
“小秦……”李叔這時也站起了身,告訴我:剛才和靳總通過電話,他說一會就到。
我點點頭,“嗯”一聲,看時間已經很晚,再三請求讓他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