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兩秒,心裏厲害地跳起來。
好幾個月,顏安青一次也沒去過肖揚父母那邊,卻正好趕在我跟他度完假回來時出現,會不會是有所察覺?
肖揚沒多說一個字,我卻好像已經聞到了硝煙的氣息。
“為什麼不能回去?”我故作平靜,“你答應的事這麼快忘記了?”
肖揚像看怪物似的:“什麼意思?”
“到了今天還想藏著掖著,你不會根本沒想過跟她離吧?我哪也不去,回家。”
“有病吧你?都說了安青在那兒……”
我往後靠進車座,淡淡說:“我是肖青的親生母親。該躲的人不是我。你如果誠心想跟她離婚,我又有什麼可怕的?”
肖揚沉默無言,黑著張臉一點聲都沒有。是他自己把自己架到這種騎虎難下的境地裏的,他大概沒想過,我會跟他死磕。
四周彌漫著末日般的死寂。很久肖揚對司機擺擺手:“回去。”
車最終沒在前麵的路口轉彎,徑直往他父母的住處開去。
該來的總會來,這個時機也正好,顏安青鬧得越凶勝算越大。我握緊手心,像要奔赴戰場一樣決然。
到家是周潔瓊開的門,看到肖揚立刻說:“你可算回來了,我——”
後麵的話沒說出口,她又立馬頓住,詫異地望著站在他身後的我。
我笑笑:“媽,我們回來了。”
周潔瓊嘴角抽搐幾下,眼裏分明寫著“怎麼讓她跟來了”這句話。不過已經堵到門口,也由不得她了。
“先進去再說。”肖揚含糊不清答了句。
“管不了你了,自己看著辦吧。”周潔瓊沉著臉很無奈。
進屋她找個借口拎起包轉身出了門,隻留我、肖揚和顏安青三個人在客廳裏。
我說不清是不是一直在潛意識裏期待這一天,隻是在看到顏安青從沙發裏站起來,看看我,又看看肖揚那種木呆呆的眼神時,隱隱有種快意。
她就像根戳在我心裏很久的木刺,我一點點將她拔走,帶起血肉卻也痛快。
“你……你們?”顏安青囁嚅一陣,突然騰地一下從沙發裏彈起來,“原來是你這個賤人!”
她衝過來,伸手一把扯住我的頭發,我吃痛,推了她幾下。肖揚很快分開我們,抱起她把她死死按在沙發上。
“冷靜一點,聽我說!”
“還有什麼可說的?都被我撞見了,你是跟她逍遙快活去了吧!”顏安青聲音都是顫抖的。掙脫不開,她就拿拳頭砸,拿腳踹,肖揚全都受著,哼都沒哼一聲。
“還騙我說跟客戶談生意!我早就感覺不對勁了!肖揚,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到底是哪裏做錯了啊!”一張妝容精致的臉瞬間哭得梨花帶雨,氣都幾乎喘不過來。
我冷眼看著她鬧,沒動也沒吭聲,心像石頭一樣硬。
直到顏安青精疲力盡,像個木偶一樣軟綿綿靠在沙發裏,肖揚才放開手,氣喘籲籲地起身揉了揉脖子。
“安青……”
話還沒說出口,顏安青突然又充了氣似的一下彈起來,抓起桌上一把水果刀。
刀光一閃,我背後瞬間湧上一層冷氣。上回在宴會上她捅我的那一刀在腦子裏晃過,連肋間都似乎開始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