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個意思。”我忙擺手,“也不好總在這兒麻煩你。而且,我想搬到離醫院近一點的地方,肖青每周兩次去做康複,太遠了。”
李茹放下筷子,很同情地看著我:“又要照顧孩子,又要找工作,還要帶他去看病,你一個人怎麼忙得過來?”
“路總是人走出來的嘛。”我撥撥頭發,聲音卻很快黯淡下去。
確實,一個人帶著個需要經常看病的孩子,想想都難。可也不能因為難就不過下去吧?
“好吧,我也不強求。有事需要幫忙的話記得隨時找我,反正我白天也都在家睡覺。”李茹重新拿起筷子扒了口飯,對我說。
幾天之後,房子還沒找到,又出了件讓人糟心的事。
李茹每天八點多出門,半夜一兩點鍾回來,最晚也不會超過兩點。我熟悉了她的作息時間,到點都會自動醒來。
那天兩點過了都沒見她的人影。我睡不著,替孩子掖了掖被角就披衣服起床了。剛去倒杯水,突然聽見有尖利的喊聲從樓下傳來。
李茹的聲音。“救命”的叫聲刺得人心驚。我忙抓起手機,鞋都來不及換就衝了下去。
樓道外很黑,隱約可以分辨出幾個人影。李茹跟兩個個子不高的男人纏打在一起。也不知道那兩人是要搶劫還是要行凶,抓著她就是不放。
我也顧不上太多,幾步衝下樓梯晃晃手機,顫抖著喊:“你們,你們快放開她!我已經報警了!”
趁兩人愣神的功夫,李茹也更加大聲地呼喊救命,一樓好幾家的窗戶亮起燈,還有人在往這邊探頭。那兩人估計也不是初犯,互相使個眼色,狠狠踢了她幾腳又放了幾句狠話才匆匆放開她溜掉。
四周剛一靜下來,李茹差點癱坐在地上,我急忙過去扶起她。她像是哭過,眼睛花了妝,眼底一片渾黑。
回到家,我把門鎖得嚴嚴實實,也不知道她傷沒傷到哪裏,趕緊先去找藥。
李茹靠在鞋櫃上,進屋就摸了支煙出來,顫抖著點燃,一口一口抽得很猛。
“受傷沒?是搶劫的嗎?”我問。
她失神地搖搖頭,這才告訴我:那兩個人她都認識,是經常來找她喝酒的主顧,也不知道抽的哪門子瘋,最近總死纏爛打地想逼她出台。
“今晚在包房我就讓經理跟他們講過,我隻陪酒不幹別的。沒想到那兩個混蛋趁我下班跟蹤我。日他奶奶的,下回再讓老娘碰到看我不斷他們的根!”李茹低聲咒罵,把煙頭死命戳進煙缸。
麵上裝得再狠,她也一定是心有餘悸的。沒有女生能碰到這種事情不害怕。我把噴霧劑遞給她,撫著胳膊低聲說:“你就沒想過不做這個了?”
印象裏這個問題我不是第一次問了,李茹斜我一眼,沒說話,可能都懶得回答了吧。
“那如果他們下次再找你怎麼辦?而且已經知道你的住處了,晚上偷偷躲在樓下堵你,或者跟著你上樓,破門而入……怎麼辦?”我不是嚇唬,這些都是可以想見的。對有歹意的人來說,一個獨居的單身女人太不安全了。
李茹怔怔的沒出聲,半晌又開始悄沒聲息地掉淚。我抽了張紙巾給她,安慰兩句很篤定地建議:“這樣吧,你跟我一起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