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饞哪個別人,你們醫院的同事麼?”我笑著打趣。
“不告訴你。”許律故作深沉,“哢嚓”拍完照,拿起了筷子。
很快所有飯菜被一掃而光,飯後許律一定要幫忙收拾洗碗。正好肖青困了,我也就由他。把孩子哄睡著,出來時許律擦幹淨手,拎著外套正打算走。我看快十點了便沒挽留。
把他送到大門外,跟他告別。許律走到樓梯口卻又頓住腳步。樓道裏燈光微弱,鏡片下那雙眼顯得有點晦暗,不過語氣很誠摯:“謝謝你,秦宛。今晚我覺得很開心。”
“那……下次有機會還請許醫生來吃飯。”我笑笑,順著他的話。
“一言為定。”他神色篤定。
腳步聲很快遠了。不一會兒,樓下的汽車引擎聲也漸漸淡去。困倦感突然襲來,我回房間躺到床上,撫著身旁孩子熟睡的麵龐,有些感觸。
一天之間,許律、Angela、靳予城……我似乎又和過去接上了軌。半年前,出走、消失、報仇,本來是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情,從沒想過已經偏離的方向有一天還能夠重新回來。
更沒想過,靳予城仍在等著我。
那晚,我睡得很深,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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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天,工作的事忙得我不可開交。既然那位大客戶先生要當甩手掌櫃,我隻好事無巨細的替他把關,一直到訂單投入生產,才終於能喘口氣。
雖然郭老板那邊被人搶了單,好在有這場及時雨,算下來這兩個多月好歹沒白忙活。
到了發工資的日子,我看著卡裏多出來的長串數字,嘴角都按捺不住地往上挑。一個人帶著個孩子沒有別的依靠,對我來說,如今錢就是最重要的安全感來源。
第一批貨交付出去的當天,我在廠裏待了大半天督促工人們出貨。下午灰頭土臉的一回到公司,這幾天挺消停的賀雲翔突然又找來,說晚上八點有個客戶答謝酒會,劉總親自主辦的,參加的都是公司高層和大客戶們。
我剛想問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他一臉不開竅的眼神:“晟輝的靳總肯定也是會去的,你跟他打過交道,所以我讓你也去。這是其他人都沒有的待遇,務必盛裝出席,知道嗎。”
原來又是想賣好。
說起來這些天靳予城沒跟我聯係,幾乎是種神隱狀態。我在忙,也沒給他打過一通電話。
想到也許真的可以見到他,我答應著,收拾好東西就火速往家裏趕。幸而這幾天李茹在家休班,可以幫忙照看孩子。
飯後衝過澡,我在櫃子裏翻了很久卻連一件勉強符合“盛裝”定義的衣服都找不出,真懊惱這段時間怎麼也沒想過給自己添置點行頭。一邊傷腦筋,一邊找來找去,視線晃過衣櫃角落,終於落到靜靜躺在那兒,接了不少灰的一個購物袋上。
是上次在酒店避雨,靳予城給我買的那條杏色裙子。
其實想想,他送過我不少衣服。一條裙子,仿佛喚起了很多珍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曾經我們那樣親密,曾經……他是差點就成為我丈夫的人。我猶豫著,把長裙拿出來。絲綢質感上乘,色澤柔亮,簡潔優雅的款式應付這種場合倒是足夠。隻是不知道被他看到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