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跟我一起去,就我們兩個人(1 / 2)

隔天,公司果然迎來一場地震。

早上把肖青送到小於老師那兒,我踩著點進辦公室,坐下剛打開電腦,劉總就領著一行人氣勢洶洶殺進來,一個個臉色黑得關公一樣。

賀雲翔被點著名叫到會議室,關起門也不知在討論什麼,隻聽見劉總一直在責罵教訓,桌子拍得山響。

所有人都如臨大敵,大氣不敢出,辦公室裏一片死寂。

一個多小時過去,賀雲翔才被放出來,喪家犬似的一臉死灰。接著李碩被叫進去,沒兩分鍾就聽劉總在裏麵吼了句“馬上給我滾”!李碩出來時臉色紅得像豬肝,哭得眼圈都黑了,還沒坐下,解聘通知書就遞到了手裏。

一直到快午休時,上麵終於下來話,免除賀總經理所有職務,讓他立刻離職。他手底下幾個親信下屬也沒討到好,降的降職走的走人。說是一幫人在公司內部拉幫結夥,欺上瞞下,敗壞公司風氣。還責令全體員工揭發他們在職時的惡行,希望大家不要有顧忌,知無不言。

中午我下樓吃個飯,回來時那些人已經都不在了,辦公桌上空空如也,像從沒有人來過。

下午,劉總一走,整個辦公室頓時炸開了鍋,各種流言、小道消息傳得飛起。

有消息靈通的到處宣傳,說賀雲翔被趕走,完全是因為在昨晚的酒會上得罪了晟輝那位靳總,被人忌恨了。至於是怎麼得罪的,沒人知道。

有人把憋了好幾年的八卦一下捅開——說姓賀的幾年前就跟李碩有一腿,家裏年近五十半癱瘓的老婆為這事都不知跟他扯過多少皮。

還說賀雲翔一邊跟李碩保持著情人關係,一邊還在不停騷擾公司新來的人。李碩則一頭從賀雲翔手裏拿特權,一頭跟客戶亂來要回扣撈好處。總之兩人蛇鼠一窩,不知幹了多少坑害公司的勾當。

還有人不知從哪聽來的消息,說昨晚的客戶答謝酒會,本來都沒讓李碩去,是她自己一哭二鬧,賀雲翔才不得不同意。她還打算勾引那位靳總來的,不過沒成。

說實話,直到今天我才真正了解那句話:生活遠比想象豐富。從一個人的外表也永遠看不出他到底都做過些什麼事。

一整天就這麼烏煙瘴氣地過去了。下班我拎著包剛走出大樓,一台低調的黑色帕拉梅逼近過來。副駕駛車窗降下,車門彈開。我猶豫兩秒鍾,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今天怎樣?”靳予城問得不動聲色。

“還好……”我點點頭。

他發動車,沒告訴我要去哪兒。我想了一會,說:“今天公司都亂成了一團。劉總一早來,把賀雲翔和李碩都趕走了……是你讓他這麼做的?”

“百德不是我的公司,我還沒那麼隻手遮天。”靳予城神色很認真,見我呆愣著又話鋒一轉,“不過早上倒是給他打過電話,談了一些關於賀雲翔的事……商場上從來沒什麼絕對隱私可言,一個人如果手腳不幹淨,讓人抓住把柄太輕而易舉了。”

原來如此。

他大概背地裏調查了一下賀雲翔,把事情捅了出去吧,難怪劉總能發那麼大的火。對他來說,整垮一個姓賀的可能真的跟捏死一隻螞蟻差不多。

“那,你動作可真夠快的。”

“快麼。”一抹低笑從靳予城嘴邊倏忽而逝,“我說過的,今天要讓他給你個交待。”

我低頭抿著唇,耳根不知為什麼有點燙,心裏卻像被什麼注滿了,很充盈。

車窗緩緩升起關嚴,將傍晚的颯颯秋風隔絕在外麵。

“對了,你怎麼在這裏?要去哪兒?”我想起來問。

“特地來接你下班。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幾句話從靳予城口中說出來,自然得仿佛一切和從前一樣,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我不想假裝矜持,可也沒法答應:“恐怕不行……我還得趕回去,給孩子做晚飯。”

他眼裏暗沉了點,依稀有些失望,很久才黯然笑了笑:“你總有理由拒絕我。”

本想解釋,醞釀半天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車調過頭,往熟悉的方向開去。靳予城很快將速度提了起來。薄暮輕紗一樣罩在天邊,太陽已經落到了地平線下,夜晚仿佛下一秒就會降臨。

我沒說話。他目光深沉看我一眼,低低叫了聲“秦宛”。

我答應一聲,他語氣平淡地說:“明天我要去趟香港,跟我一起去吧。就我們兩個人。”

這個提議很突然,突然得我腦子僵了一下才轉過彎來:這是邀約……

兩個人單獨出行,私底下的意義不言而喻。也許那層窗戶紙捅破了就該迅速拉近彼此間的距離。可我還是覺得,這是不是來得太快了點?快得讓人無暇應接。

“小宛,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你難道不覺得,我們有必要找個安靜、沒有人打擾的地方,單獨待一陣好好聊聊麼?”近乎懇請的語氣聽著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