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從小就身子骨瘦弱,一米八幾的個頭不到一百三十斤,跟一根竹竿一樣。”
老大身子微微靠在沙發靠背上,似回憶起從前,嘴角不覺帶笑:“打小起就不想和黑道車上關係,讓他去學習防身術跟要他命一樣的,家裏一堆好武的,他就偏偏拿著一本書整天不肯放。”
阿賓回想起那日在修磊那白淨斯文同現在大相徑庭的照片,感覺很有畫麵感——
“別看那小子小時候瘦成猴一樣,從小就是個強脾氣,吃軟不吃硬。”
老大輕輕的搖了搖頭,回憶起那些年和一個小孩子鬥智鬥勇,想想現在也是別有一番滋味:“那時候想讓他服軟,說聲對不起都是難於上青天。”
相處這半年,也是直到那日被綁了去,才發現修磊這倔強的一麵,平時他都是讓著自己,也從沒有鬧出過什麼矛盾——
“從在我懷裏感覺就巴掌大的小不點一點點的長大了,”老大一邊比劃著記憶中修磊的身高,一邊歎息道:“也算是對得起在醫院難產死的他媽媽了。”
——難產?
阿賓不覺心一怔,豎起了耳朵,疑惑的望向老大——他母親難道不是死於黑道爭鬥?
“他媽媽本就不是易受孕的體質,本以為終身不能生育卻意料之外的有了修磊。”
老大也是看出來阿賓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倒也是絲毫不吝嗇的說他他聽,畢竟此番前來就是想要和他打好關係。
“醫生提醒說懷孕之後母體很危險,我本不想要這個孩子,可是她堅持要。”
老大說道著不覺沉默了一小會,難得的俯身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我又拗不過她,隻能隨她性子。這孕期平平安安的度過了,可終究沒能熬到最後,見著修磊出生沒多久就咽了氣,臨走前讓我好好照顧他。”
阿賓似乎已經明白了其中的緣由,大概是不想讓修磊認為是自己孩子了母親,寧願讓他恨自己。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把這個孩子教好,”老大眼睛不覺瞥向無名指上的戒指,語氣平緩道:“以後和孩子他媽見麵之後不知道她會不會怪我。”
阿賓忽而覺得眼前的這個吃雜風雲的男人,也隻是一個對自己孩子無可奈何平凡的父親。
阿賓此刻無法找到些話語來安慰這個老父親,在自己的父母看來,恐怕自己也是那個問題兒子吧。
“關顧著我的事情,”老大話鋒一轉,將話語權交給了阿賓:“說說你吧——”
阿賓不覺受寵若驚,一時間不知該從何說起,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阿賓端起咖啡猛的喝了一口壓壓驚,支支吾吾道:“我——就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也——也沒什麼好說的。”
“沒關係——”老大對待阿賓倒也是極其客氣的,溫和道:“隨便說說,就當是陪我這個老頭子聊聊天。”
阿賓有些為難,擠出笑回應老大。思來想去,他想聽的應該是關於修磊的事情吧。
“修磊他曾說過不會繼承組裏的家業,若是真的有一天繼承的話,就是我們分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