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喂?"一接通電話,他的聲音就帶著些忐忑,開口間有他察覺不出來的悵然。
"林姍……是我……"明明知道她不在了,可是他還是喜歡這樣自欺欺人,"早上好……恩,恩,該起床了……"這樣說著,他的眼淚就悄然從眼眶流了出來。
對方操著一口不流利的普通話,"喂?你找誰?什麼,什麼林姍?"聲音明顯是大媽級別的,介止臉色寒了寒,輕輕地把眼角的淚滴擦拭幹淨,"恩,沒事了。"既而把那個電話掛斷。
又挨在床上隨便躺了半把個小時,介止終於從床上起來了。他站在窗邊往外看,外麵還在飄著雪,雪花沒有減落的氣象。
本是慣性地圍好了圍巾,戴好了口罩,又取了個暖和的帽子戴著,雙手也戴上了手套,正想往外麵趕,突然想起林璃說的一句話,便把腳步生生地停了下來。
這麼穿著,許是會讓她難堪--他想起昨天在山上,她執意把身上的衣服借給自己穿的場景,空氣中劃過一聲清淺的歎息,緊接著介止就把身上的圍巾,帽子,手套摘了幹淨,又特意換了一件比較好行動的衣裳,這才出門。
雪地濕滑,何況是山路。介止站在路邊看著山,山旁邊的樹上似乎掛著一個粉色的大衣在飄。有風吹過,就從衣服上抖落幾片雪花。
記憶倒退,他想起林璃那天第一次從身上脫下的大衣就是粉色的!應該就是這件了吧!他摸索了一下粉色大衣的大概位置,就開始往山上爬。
那衣服正好掉在山旁邊的一棵大樹上,被掛在樹頂。這顆書,應該也有百年了,枝幹長得十分粗壯,它的身軀傲立在寒冷的冬天裏,雖然它沒有穿著綠色的衣裳。若是能爬到這樹上去,應該就可以取到這件衣服了。介止在心底打定了主意,就雙手抱著粗厚的樹幹準備攀爬。
他想的著實美好,可是每當他快要爬到樹幹上去的時候,身子就穩穩地跌落在地上,雪的寒意涔入他的肌膚,他冷的哆嗦著手,也顧不得是手和臉已經凍僵了,還是屁股被摔的兩半。
他又第二次地爬了上去,這次比上次爬的還不長,就順著剛才摔下的留下的痕跡又從半樹上穩穩當當地落了下來,落到地上時候,驚動了樹上停留的雪花,便從上頭落下重重地砸在臉上,雖然算不上多麼地疼,可是卻覺得天氣變得更加寒冷。
他在原地跳了幾圈,緩解了點冷意。目光又望著樹頂上掛著的那件粉色大衣,在心底決定一鼓作氣拿到那件衣服,便又像個無尾熊一樣緊緊地抱著大樹,一點點向上爬了上去。
這次,快爬到樹頂時候,一大塊雪水落在臉上,介止打了個激靈,手指被凍的紫色,沒有知覺還是堅定不移地在樹枝上一點點挪動,不敢鬆開。
"還差一點……"他顫顫地伸出手,去抓那個粉色大衣。該死啊!還是差一點……還差一點……
"抓住了!"介止的臉上綻出笑容。
隻是,這笑容還未持續多久,一聲清脆的"吱嘎"響起,腳下的枝幹被雪壓的變形,再加上他側斜身子的重量,樹枝終於斷了兩半。
介止的身子劃出了一個弧度,也跟著樹枝一起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這次屁股是真的摔成兩半了,介止的臉聳了下來,他突然覺得自己不至於遭這份罪,想著狠狠地咬了咬唇,剛想移動屁股,立馬痛的哇哇叫。
"該死的!"他把一切的禍根歸於那件粉色大衣,再由粉色大衣追究到林璃身上,"該死的林璃,你不硬給我衣服不就好了,明明知道本少爺心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