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候,王秀雲聽說了這事。她看了兒子一眼,卻也沒說什麼,隻是不許顧雪曼上桌。
顧昭君聽到後瞄了秦戈一眼,後者連眼皮都沒抬,拿起筷子就開始悄無聲息地風卷殘雲。
戰場上哪兒有可口的飯菜?他雖是個不怕吃苦的,時日一長卻也嫌口腹寡淡。如今滿桌娘親親手做的珍羞,哪有不大快朵頤的道理?
顧昭君看著男人一臉嚴肅地鼓著腮幫子狼吞虎咽,這才放下心。又有些好笑他難得的孩子氣,便拿了小碗給他布菜。
一頓飯總算吃的其樂融融。
王秀雲年紀大,又在廚房忙活了一下午,用完飯便自行回去歇了。
秦戈把桌上的飯菜一掃而空後,終於抹了把嘴,俊臉上閃過一絲滿足。
顧昭君招呼下人收拾妥當後,起身道:“少帥累了,就先回去歇息。”
秦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皺眉問:“你要去哪兒?”
“我還有些事……”顧昭君眨眨眼,自從生意有起色後,她每天晚上都要核算賬目,例行不變……對了,忘跟少帥交代這事兒了。
“我現在在做一些藥品生意。”顧昭君不覺帶了點誘哄的語氣,“剛剛起步,實在忙了些,少帥不要等我,自去睡吧。”
她說著轉轉手腕,卻發現男人攥得更緊了。
“做生意?”秦戈眉眼語氣都染上不滿,他抿抿唇,豁然起身,將妻子一把拉近,彎下腰扛起來就走。
下人們都識趣地避讓開,往主院去的路暢通無阻。
男人的長腿一刻不停,直到跨進了門檻,顧昭君才從發懵中回過神。
嗯?怎麼,怎麼回事這是?
“少帥,快放我下來!”她急忙拍打著男人的肩背掙紮,中藥那日是迫不得已,此番兩人都清醒著,還這幅模樣招搖過市,成何體統啊!
“嘖。”秦戈不耐地停住腳步,扣著她的後背輕輕一轉,將人穩穩抱在了懷中,“聽話點,我在生氣。”
他皺著眉頭訓道:“做妻子的,怎麼能冷落出征歸來的夫君?”
“……”
昏暗的夜幕裏,顧昭君臉上瞬間紅透。
見她乖乖不動,秦戈這才滿意,緊了緊手臂,抱著人跨進了久別的主屋。
房間裏亮著暖黃的燈光,小幾上溫著一壺香茶。屋子被人打點的整潔舒心。
再往裏,就是兩人曾經的婚床。
此時大紅喜字早已被撕掉,雕花紅木的床頭還擺著鴛鴦套枕,鬆軟的被褥平整地鋪在床上,顯然是有人提前準備好的。
秦戈看看懷中一臉緊張的妻子,心裏的某根弦再一次微微顫動起來。
他彎腰將人輕輕放在床上,附身在她前額上印下一個吻,啞聲道:“君兒,可有想我?”
想啊。
日思夜想。
顧昭君睫毛微顫,幾乎要被男人深潭似的黑眸蠱惑。
“我……”她張開嘴,嗓子異樣地發幹,“我一直盼著,盼著少帥回來……”
秦戈眸光猛地暗沉,喉結不明顯地上下滾動一番,上前堵住了妻子還要開合的粉唇。
輾轉,撕磨。
一個吻仿佛用盡了所有的耐心。
顧昭君的意識越來越淡,雙手不自覺摟住了男人的脖頸。
這難得的溫柔實在太過美好,她閉著眼都能感受到對方的珍視,試探,小心翼翼。
原來,兩人都對這次重逢,心懷忐忑。
紗狀的床幃被放下,遮去了一半的燈光,顧昭君才從一片朦朧中驚醒。
而秦戈已經支起身子,將武裝帶連同軍裝外套一起,丟出了床帳。
金屬環扣在地麵上磕出一聲脆響,顧昭君心裏一驚,看著眼前這副在純白的裏襯包裹下的精壯身軀,冒出了冷汗。
“少,少帥,”她磕巴道,“要,要不,你還是先休息休息……”
“嗯?”
秦戈挑挑眉,那眼神好像在說,你在逗我?
“……”
該來的怎麼都躲不過。
顧昭君終於明白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早知道這樣,她剛剛為什麼要那麼殷勤地喂飽這隻老虎?
現在倒好,人家剛過完口腹之欲,便開始舔舔爪子,向她下嘴了!
“少帥,我最近忙,明天還有事情要出門。你……”她堅強地打商量,“……別太過了,行麼?”
秦戈沉默地看她片刻,突然輕輕勾了勾唇角。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