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地裏陽春三月,北境卻仍是烈烈寒風。
“籲!”
遠處傳來幾聲戰馬嘶鳴,衣著厚重的大兵翻身下馬,幾步跑進帥營,大喊道:“報!少帥,那群毛子又折回來了!”
秦戈正支著胳膊看沙盤,聞言神情一肅,“又沒有往西跑?”
身邊的副將遲疑道:“奇了,這一路被咱們追著打,幾次三番跑了又折回來是什麼意思?也沒見他們反抗多強烈啊?”
秦戈沉吟片刻,冷聲道:“之前那支隊伍有消息嗎?”
他們剛作戰沒多久,毛子就分了一小支部隊出去。當時以為他們是要利用熟悉地形分股作戰打遊擊,誰知警惕了好久都沒有動靜,他們的主力還在正麵戰場上,並且是打了就跑,也不死磕,作戰也稱不上勇猛。
“他們在吸引我們的注意力,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秦戈果斷下令:“將主力鎖死了,往西邊繼續趕!”說罷扭頭對副將道:“你帶一支隊伍出去,務必找到之前的分隊!”
軍令一下,作戰路線頓時鬥轉。
毛子們本來紮著腦袋往回跑,一抬頭,居然三麵都被包圍了!再往前就是槍火彈藥。
“算了!保命要緊!”
領頭的莽漢大喊:“往西邊去!”
他們這一戰,都被華夏這些年輕兵崽子的魄力嚇怕了,沒見過這麼能打的!
“將軍,可是上麵的命令……”
“沒看見前麵就是槍口了麼?!你想死,老子可不想!往西邊跑!”
隊伍呼呼啦啦地拐個彎,終於略過了關東和西北的交界。
秦戈麵不改色地率軍繼續追擊,卻越走越覺得怪異。
“這地方,怎麼平白無故地,多了這麼多鐵路?”
年輕的士兵們議論紛紛,現在凡是在邊境上修築鐵路,都是要往國會報備,然後上報說明的。就算不說明,軍事地圖常換常新,他們怎麼從來沒見過這地界上有鐵路線?
“隻有一個可能,”秦戈沉聲道,“西北那邊,封鎖了消息。”
士兵們麵麵相覷,乖乖,這鐵路一看就是直通沙俄的,這宋家,不會背地裏做了賣國的勾當吧?
秦戈眸光陰沉,抿著唇不再多言,戴著白頭套的大掌抽出腰間的長刀,下令道:“殺!”
無論如何,要先把這一仗打贏了,再去管其他。
短短一聲令下,華夏的男兒們又呐喊著衝向了敵寇。
槍鳴四起,殺聲震天,殷紅的鮮血霎時將山河染色。
曆時一個多月,此役終於將犯邊的毛子主力圍殲殆盡。年少的兵將們流著淚相擁在一起,朝天大喊著:“凱旋!凱旋!”
秦戈看了眼殘陽,抬手抹去臉上的鮮血,長刀一揮,朗聲道:“收兵!”
在一眾歡呼聲中,他轉身走到一個舉著相機的斯文男人身邊,沉聲問:“都拍下來了麼?”
“是的少帥!”斯文男人顯然激動壞了,捧著相機大叫道:“戰士們的勇武,還有您作戰時的颯爽英姿,都在這裏了!”
“嘖,”秦戈皺皺眉,“我說的是鐵路。”
“啊?哦……”斯文男人回過神來,有些嚴肅地扶扶眼鏡,“您放心,我回去之後會立刻上報,向西北軍提出質疑!”
“先不要上報,”秦戈抬手阻止,“在局勢還無法控製之前,盡量避免更大的騷亂。”
“您是說……”
“狗急跳牆,損人傷己。”秦戈正色道:“暫且封鎖消息,召開軍事會議!”
關東軍返程,又經過了之前的戰場。他們此次雖說傷亡不大,卻也難免戰損。好多年輕士兵再次見到曾經摯友的亡故之地,都忍不住落下兩行男兒淚。
“脫帽!”
一聲令下,眾人紛紛駐足,脫帽敬禮,悼念戰友。
如此重複著,直到行至一開始安營的土丘。
“副將那邊,可有消息了?”
秦戈站在高處望著遠處斑駁的黑點,那就是被毛子偷襲的城鎮,也是他們第一次開戰的地方。裏麵居民早就流亡到關內,此時諾大的鎮子空無一人。
“還沒有,”他身旁的通訊兵有些遲疑道:“會不會,出了什麼事了?”
他話音剛落,不遠處突然出現了幾個不尋常的小黑點,正慢慢朝營帳的方向移動。
秦戈拿起望眼鏡一看,果然是副將帶著人馬回來了。
“少帥!”副將翻身下馬,幾步跑到營前向秦戈行個軍禮,“報告少帥,敵人的小股分隊已被全殲!”
“嗯,”秦戈點頭道,“可有發現什麼?”
“關於這個,”副將突然表情複雜地錯開身子,將背後的人讓了出來,“還是讓這位小姐跟少帥解釋吧。”
秦戈抬眼看去,眸光一凜。
雖然變化不小,他卻不會錯認,那正是幾月前被他授意安排出境的,原本名義上的未婚妻。顧雪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