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宋兩家的大婚,排場比之前秦家的小了不少,賓客也不如之前那般有分量。
畢竟,這回宋家本身就沒來多少人。
顧昭君剛到,宋青山就一臉殷勤地過來給她開了車門,笑道:“嫂子,又見麵了。”
這人似乎永遠都擺著這張讓人猜不透的臉。顧昭君心裏緊張,麵上仍舊不動聲色地回禮:“有勞宋少帥。”
宋青山似乎也沒在意秦戈為什麼沒有一起來,隻笑哈哈地將顧昭君迎到主位上坐下,又跑去招呼其他的賓客了。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顧昭君吊起來的心略微放鬆,一轉臉,迎親的隊伍已經回來了。
宋青荷此番嫁人,沒有跟本家商量就應允了婚事。宋家本來不答應,但是耐不過顧安康與宋青荷在窯子裏廝混的事弄得滿城皆知,想瞞也瞞不住。再加上這個不知廉恥的庶女執意要住在男方家裏,時日一長,麵子裏子更是丟盡了,才不得已同意。
顧昭君神色複雜地看著頭頂蓋頭的新娘一步步走進堂前,低頭拜起天地。
真像做夢一樣。
前不久她還在秦府信誓旦旦地要做秦戈的二太太,一轉眼,就嫁入了顧家,成了顧安康的結發妻。
司儀在新任麵前大聲唱著來賀嘉賓的名號,念到秦家少夫人的時候,顧昭君明顯看到台上的新娘身體微微抖動了一下,轉瞬又恢複了平靜,被隨嫁的丫鬟婆子簇擁著去了婚房。
“世事難料吧嫂子,”宋青山在她身旁輕笑道,“這人啊,還是得信命。合該是什麼命格,怎麼也翻不出大浪來。”
顧昭君心裏煩透了他,“宋少帥是什麼意思?”
宋青山假裝詫異道:“哦,嫂子可別誤會,我是在說我這不成器的妹妹。在秦家討不了好處,就隻能嫁給這種遊手好閑的庸才了。”
顧昭君麵無表情道:“今日令妹與小弟大婚,還望宋少帥慎言才是。”
宋青山挑挑眉,道聲“失敬”,便端著酒杯到一旁去了。
婚宴罷後,依然沒有什麼大動靜。顧昭君心裏納悶,這平白無故特意喊她過來,肚子裏賣的什麼藥?
賓客快要散盡,她也不想再等下去,沒意思地寒暄幾句後,就要打道回府。
“先去城東東三巷口一趟吧。”顧昭君關上車門,淡淡吩咐道。
她昨日答應了舅舅過去幫忙,現在離晚飯還有些時候,可以先去問問情況。
司機一言不發地發動車子,腳踩上油門就往城東跑,走的卻是以往不一樣的路。
顧昭君心裏納罕,卻也沒太在意,她今天一直提心吊膽地防備著宋青山,此時一放鬆腦子竟然暈暈乎乎的。
不知過了多久,顧昭君迷迷瞪瞪地醒來,卻發現外麵天色已經黑了,車子卻還在行駛。
“這是怎麼回事?”她忙大喊道:“停車!”
司機置若罔聞,依舊猛踩著油門。
顧昭君慌了,湊到窗戶上一看,竟然已經到了郊外。身後慣常跟著的大兵也不見了蹤影。
“我讓你停車!”
她想撲過去抓司機的手,卻一個趔趄栽倒在車座上。低頭一看,自己的腳踝被捆在一起,牢牢綁在了車座上,雙手也被一邊一隻手銬銬起來,挪動不得。
“宋青山派你來的麼!他到底想幹什麼?!”
竟然敢在關東城對她動手!?
“顧小姐別白費力氣了,”司機終於懶散地接了話,“少爺已經安排好船隻,到了碼頭,立刻送你去淮南享福。”
顧昭君震驚地瞪大了雙眼。
淮南?!
城西顧家,宋青山一身儒雅地站在大門口送客。
一個不起眼的小廝偷偷摸摸地湊過來,悄聲道:“少爺,一切順利。那女人已經出城,正往碼頭去了。”
宋青山臉上笑意不減,“她身邊那幾條看門狗呢?”
“已經滅口。”
“很好。”宋青山點點頭,揮手讓他離開。
嗬,南邊不是要女人,不想結盟麼?行啊,敬酒不吃吃罰酒。他就把秦家的少奶奶送到那位的後院去,讓兩家結上大梁子。到時候不管他們願不願意,都得站在宋家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