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歡歡嘴角的笑意逐漸僵持,她沒有閃躲,也沒有避忌,她承認自己定力不足,對他的的感覺也早已不止討厭那麼簡單。
但是,他是王爺,是皇子,也許以後還會是遼國的帝王,而她,注定隻是一個不會涉及到任何一國的閑人,此生隻願與金銀為伍做個俗人,這樣的兩個人又怎會真的走到一起?她不能要求他放棄強權,而他也不能阻止她一生遊閑,與其最後忍痛分別,倒不如始終沒有開始和進展。
“宮洺,如果我說孩子的爹沒死,並且過段時間就會進京,你會如何?”
淡淡的話語重重的敲在宮洺的心頭,這段日子以來,他幾乎已經認定了自己就是那兩個孩子的父親,如今她說出這樣的話,他真的分不清是真是假。
見他不語,唐歡歡淡淡一笑,她從沒想過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謊話,在她的心裏,她從來沒有否認過他是孩子們的父親這個事實,可是事到如今,她真的找不到別的辦法來鞏固自己的心,唯有讓他放棄,她才能站穩自己的立場,不被俘虜摧殘。
“你確定孩子的爹不是一直都在京城?”
聞言,唐歡歡一怔,不過片刻她便恢複了正常的神色,他的話隻能說明他的懷疑,倘若他真的認定了,又豈會由她在這胡說八道。
唐歡歡的沉默開始讓宮洺有些不安,他怕她的回答是他不願意聽見的,即便是騙他,他也忍受不了,“走吧,天晚了,該回去了。”
見他轉身就走,唐歡歡不淡定了,她難得昧著自己的良心說了這樣一個謊話,他倒是多少給點意見啊,就這麼走了,豈不是浪費了她的良苦用心嗎!
“誒……”她從大石上跳下,剛要開口,忽的,已經走遠的人閃身回到了她麵前,感受到他的氣惱,更感受到胸腔裏一陣翻湧,後背撞在大石上,好在那石頭夠平滑,不然的話她今天就被她懟死了。
“唐歡歡你給我聽好了,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就算孩子的親爹另有其人,我都不會放過你,如果你說的那個人有膽進京,那麼我就保證讓他死在京城,讓你永遠斷了這個念想。”
額上的青筋,眼底的怒火,還有從肩頭上傳來他想要捏碎她肩骨的疼痛,唐歡歡心裏清楚他此刻有多恨她,她從沒見過他這麼恐怖的樣子,但奇怪的是,她卻一點都不怕。
許久,當宮洺眼底的火光漸漸熄滅,唐歡歡無奈一歎,“瘋子。”
一聲低咒,宮洺卻意外的笑了,他伸手捏著她的下巴說:“沒錯,喜歡上你,我的確是瘋了。”
——
回到山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兩人從曹佑口中得知了宮楚的事,驚訝之餘宮洺疑惑的看了唐歡歡一眼。
唐歡歡眼一瞪,不滿道:“看我幹嘛,我可是從上山起一直跟你在一起,你不是懷疑我會分身術吧!”
想了想倒也是,她的確沒有時間去做這件事,可是除了她,還有誰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歡歡,這大半天你們真的一直都在一起啊?”跟曹佑在一起久了,就連林文茵也學會話裏有話的打趣她了。
隻不過她這個新進的小僧彌想在她這尊大佛麵前想翻跟頭,簡直是不自量力,唐歡歡眼眸一轉,摸著下巴賊賊的笑了笑說:“喲,有人可是走了大半天都沒有走到目的地,敢問某人,你們這是做什麼去了?莫不是兩個大活人在這筆直的山路上迷路了?”
聞言,林文茵甚是後悔剛剛說了逗趣她的話,她跟曹佑同騎一匹馬本就讓人浮想聯翩,再加上唐歡歡刻意拿出這樣的語氣,更是證實她的想法已經完全偏離,可是這也不能怪她呀,她怎麼會想到曹佑走到一半突然不走了,她一不認路,二又沒馬,隻能跟他在山裏兜幾圈之後就回來了。
見林文茵說不出個所以,唐歡歡冷哼一聲,起身睨著她說:“見色忘友,哼。”
以為唐歡歡真的生氣了,林文茵蹭的起身,“不是的,我沒有,你聽我解釋。”
唐歡歡欲走的腳步未頓,偏頭看了林文茵一眼,“好啊,聽你解釋,跟我走。”
離開營帳林文茵才知道,她跟本不是想聽什麼解釋,而是不想再跟那兩個男人沒完沒了的糾纏,假裝生氣和叫她出來,不過是她的一個借口。
看著一旁帳外急慌慌的太醫和宮人,唐歡歡不由的低眸沉思,一箭廢掉男人的命根子,這般不偏不倚的箭法就是連她都未必能做到,況且當時山上到處都是人,能有這般膽量和精準的箭法,除了那個小家夥她真的想不出第二個人了。
唐雨茗的箭法是不容置疑的,不然她也不會特意為她準備一直毒弩防身,她那一箭射過去絕對不會偏差分毫,所以那宮楚,怕是要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