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7章 我能解七星海棠(1 / 3)

暮色萬裏,良鎮的空氣之中,還漂浮著淡淡的雄黃味道,全城消毒之後,終是可見不少百姓悄然打開了自家的大門。輔國公爵的到來,讓他們對自己生活的城池,再次燃起了希望。

大塊青石板鋪成的路麵之上,林宣心情鬱結難舒,她知道自己孤身去客棧的行為,的確存在著危險,可是為了皇兄和莫言對她的厚望,她不可能對良鎮的瘟疫處理半途而廢。

每日與莫言相依入眠,已成為她的習慣。害怕淺眠的莫言發覺到自己離開,所以她刻意在房間內點了熏香,雖然明知對莫言來說作用不大,但她也絕對不想他再次為自己與阮擎蒼對立。

城東的酒樓內,很容易就可找到。這一片原本是繁華的商業街道,但由於瘟疫的盛行,所有的酒樓商鋪全部關門大吉,唯獨林宣駐足的酒樓二層,微弱的燈火透窗而出。

剛剛站定在酒樓前,那門閘板就被人打開,路恒麵色陰冷的睇著林宣,“跟我來!”

顯然,阮擎蒼對於她會隻身前來有充足的信心,不容耽誤,閃身走入酒樓內,一層大廳昏暗無光,一路上了二樓,兩邊的客房過道中幽冷漆黑,仿佛漫無邊際的黑洞一直延伸到最深處。

停在那點著火燭的門前,素手輕揚,直接推門而入。而林宣的這一舉動,讓身後緊隨的路恒不滿的冷哼一聲。

房間內的燭火跳躍燃燒著,呲呲聲不絕於耳,入內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張古典圓桌,上麵擺放一壺清酒和兩隻杯盞。

前行幾步,轉過門前的回廊,就見右側緊挨著屏風擺放的床榻之上,阮擎蒼一手支著額頭側臥養神,身著水藍色紗織對襟長袍,側臥的姿勢讓他的胸前坦露出一片麥瑟佑人肌膚。

微長卷翹的睫毛覆著眼瞼,挺峰般的鼻梁隨著呼吸煽動,朱紅薄唇漾著一抹清淺的笑意,似是沉睡之中。

林宣不屑的輕揚眉尖,菱唇吐氣如蘭:“費勁心力把我叫來,就是看你睡覺的麼?”

眼瞼波動,紅唇飛揚,帶著極致魅惑的弧度猛然掀開眼簾,漆黑如墨的瞳仁璀璨晶亮,竟是毫無困乏之色。

“輔國公爵,又見麵了!”

林宣諷刺一笑:“阮擎蒼,別玩這些雞鳴狗盜的事,直接說出你的目的吧!”

長袍抖動,阮擎蒼從慵懶的從床榻上起身,驚豔的臉頰始終含著微笑,似是心情不錯,挺拔健碩的身姿緩慢起立,水藍色的長袍如水擺動,在林宣冷眸而視下,慢慢近身,垂眸開口:“我怎麼會有什麼目的,不過就是找公爵大人過來敘舊閑聊而已。聽大人的語氣,似乎對我的誤解極深。”

“嗬,阮擎蒼,這些小把戲你玩起來都不會感覺累嗎?我和你之間有任何敘舊閑聊的必要?”

林宣後退一步,在每次麵對阮擎蒼的時候,她都本能的想與他保持距離,這人並非像是之前見過的那些,他身上的強勢和氣場讓她極為戒備。

阮擎蒼搖頭,繞過林宣走向圓桌,隨後揚手將衣袂劃出一道優美的藍色水線,側目而言:“月王妃,你似乎很怕我!”

這稱呼一出口,林宣倏地轉身,瞪視著好整以暇的阮擎蒼,一字一頓:“誰告訴你的?”

阮擎蒼修白無瑕的手端著酒壺,潺潺的水酒注入兩隻杯盞內,隨後舉杯示意,“陳年花雕,來一杯!”

“阮擎蒼,我不是來跟你喝酒的,告訴我百姓和精兵是怎麼回事!”

林宣大步上前,怒極的素手握拳狠狠的捶在圓桌上,阮擎蒼越是這般風輕雲淡的表現,她的心裏就越是慌亂。

“喝一杯,我就告訴你一切!如何?”

桌上的酒杯因林宣的捶打而叮咚了跳躍了一下,幾滴水酒也被濺在桌上,阮擎蒼說著話,同時也嫌惡的拿起袖口中的絲巾,擦拭過後棄之敝屣的丟在了地上。

微微側頭看著林宣極為戒備的神色,阮擎蒼一點點將酒杯置於唇邊,隨後猛地一仰頭喝個幹淨,喉結上下滑動著,極具性感之姿。

玩味一笑:“月王妃大可放心,我不會那麼愚蠢,在酒中下毒的,請坐!”

待林宣落座後,端著酒杯在惆悵的趨勢下,也是一杯下肚,酒杯見底,“說吧!”

“別著急嘛!我還有個疑問想問問月王妃,還請你給解惑!”

林宣眸色幽幽,如深不見底的地獄般帶著凍人的寒意,“阮擎蒼,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怎麼會,漫漫長夜與月王妃杯酒淺談,人生樂事。你不必如此防備,若我有害你之心,良鎮你根本就來不了!”

阮擎蒼語氣輕柔,簡單的表達卻帶著決然的強大自信,臉頰在清酒作用下,泛起一抹灼目的紅霞。

“阮擎蒼,瘟疫的複發和精兵的異樣,是不是你做的?”

林宣睇著對麵的阮擎蒼,她心急如焚的焦慮,在他淡然隨性的表現下,顯得如此可笑,到底不是同類人,才能這樣冷血。

阮擎蒼點頭:“是我做的!但這並不代表我就是冷血,如果不這麼做,今夜又怎麼會有機會與你單獨相處!”

“阮擎蒼,果然是你!”林宣捏緊手中的酒杯,鷙冷的瞪大鳳眸,她也隻是想問問,卻沒想到他就這麼無謂的承認了。

就算她是個醫術門外漢,但對於她所使用的瘟疫消毒和治療的辦法,還是有信心的,果然那些人出事,就是拜他所賜!

“別激動,月王妃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做嗎?”

阮擎蒼端著酒壺,再次為兩人的酒杯注滿,輕斂著眉宇,問的有些飄忽。

“不想!阮擎蒼,把解藥給我,立刻!”

林宣將酒杯擲在圓桌上,一刻不想耽誤,如果不是瘟疫複發,那必定是阮擎蒼給他們下了毒,看著那些來幫忙的精兵忍受痛苦,還有百姓再次絕望的眼神,林宣心如焚燒。

“月王妃,我很好奇,憑君莫言那個殘廢,你何苦要休了風夜行而為了他四處奔波?以你的姿色,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歸宿,比如無傷!”

阮擎蒼緩慢起身,麵對林宣的憤怒,卻是和顏以對,行至她的座椅前方,一手抵著桌案,另一手以迅雷出擊之勢,一道勁氣直接打在了林宣束在頭頂捆綁墨發的飄帶之上,頃刻飄帶斷裂,墨發傾瀉而下,幽香浮動。

“阮擎蒼!”

林宣男裝打扮的發髻被阮擎蒼破壞,氣急攻心之下以絕對快速的力度一拳砸在他絕美的唇角邊,出拳如風,在阮擎蒼錯愕的瞬間,每一拳頭都直擊他的要害。

短暫的怔愣,阮擎蒼欣賞著羞憤和怒氣充斥的林宣,如瀑墨發也隨著她的動作在空中飄蕩,雙手負立,左右閃躲著被激怒的林宣的拳頭,嘴角雖有些青紅,但依舊不影響他的怡然的姿態。

兩人一攻一守,在房間內快速相搏。然而,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林宣一個虛晃的動作讓阮擎蒼中計的側身,而下一刻喉結處被林宣兩指狠戾的緊扣時候,還是令他微微色變。

“好手法!”

生命被掌握在林宣手裏,阮擎蒼依舊閑適,動也不動的看著隻到她胸口高度的林宣,從沒見過那個身無內力的女子,能夠將他製服,此刻對林宣的感官又增添一分。

“阮擎蒼,侮辱我可以,侮辱莫言你就該死!”

林宣冷潔如冰的臉蛋上,殺氣浮動,兩指狠狠的扼住阮擎蒼的喉結,甚至還能聽到骨節的‘哢哢’聲。

阮擎蒼感受著喉結處湧上的不適,眉目如畫的俊臉刹那間綻放笑靨,如天山雪蓮盛開一般奪人心魄,微勾的唇角溢出悠悠之語,“如果我死了,有這麼多良鎮的百姓和西木精兵陪葬,也是一大幸事!”

“你…”

如此明顯的威脅,林宣又怎能聽不出,她後悔這次出來沒有帶著沈天,不然憑借他神醫之命,恐怕也不會這般艱難。

“我配置的藥,就算是神醫也無法醫治!”

再一次,阮擎蒼似是能看透人心般,將林宣內心的想法予以否決,而察覺到喉結之上的素手漸漸失了力道,丹鳳眸子微光一閃而過,鐵臂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居然攬住了林宣的楊柳腰肢,倏然拉入了懷中。

另一手也在林宣來不及反應之際,扣住了她的手腕反剪在其身後。鼻端猛然竄入濃烈的龍涎香味道,林宣怒嗬:“阮擎蒼,你放開我!”

阮擎蒼一隻手將林宣的雙手手腕捏緊,右手輕輕抬起林宣的下巴,看著她炙熱燃燒著火焰的鳳眸,迷惑之色一閃,喃喃出聲:“你一個二嫁的女子,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我對你如此好奇,好奇到不惜放棄良鎮!”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放棄良鎮?”

林宣眯眸看著阮擎蒼,短短幾麵之緣,她已經兩次受製於他,懸殊的差距讓她心底徒生蒼涼,她還是不夠強大,還是太過自信。

阮擎蒼充耳不聞,拇指從林宣的下巴處慢慢上移,盯著緊抿的菱唇,開始摩挲,喉結竟是也上下滾動。

林宣銀牙緊咬,第一次感覺無比屈辱,這樣的情況讓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玩物,任由他探索上下其手,隱忍著內心殺人的衝動,閉目深吸一口氣,林宣緩和語氣說道:“你放開我,我來是找你解決問題的!”

阮擎蒼緩慢的眨動雙眼,睇著被他控製住的林宣,嬌顏泛紅,引人垂涎,當即竟是聽話的鬆開了捏著林宣的手。

“你想…”

聲音戛然而止,阮擎蒼上看著抵住額頭的冰涼武器,垂下眼瞼,表情變幻多端,“你騙我!”

林宣扣著扳機,眉峰一聳:“對於你這種無恥之徒,還需要我對你信守承諾嗎?阮擎蒼,你最好將解藥給我,不然我不介意在為你加上幾個血窟窿!”

“我要是說不呢!”

阮擎蒼語氣緩慢,對於重傷過他的武器,巧妙的掩去眼底的陰狠和殺意。

“那這樣呢!”林宣邪佞一笑,素手狠狠的按住了阮擎蒼的右肩處,帶著殺伐之氣,用力一壓。

隨著那被大夫包紮好的傷口流出的鮮血和悶哼聲傳出,林宣笑的愈發燦爛,手中力道不減,開口道:“給我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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