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8章 不要碰我!(2 / 3)

墨風鄙夷的‘嗤’了一聲,走到林宣身側,看著地上跪地的王霸和那些驚恐萬分的府衙眾人,開口說道:“公爵大人,屬下在那些糧食的封口處,看到了收割日期正是今年!不知這遭受蝗災的良鎮,怎麼會突然多了這麼多收成!知府大人,你怎麼看?”

“下官…這…大人…”

王霸話不成句,想反駁卻根本找不到任何借口,他總不能將公子的事情說出來,這樣恐怕他會死的更慘,公子的手段他早已領教過,那才是生不如死!

“王霸,你私自倉儲這麼多糧食,意欲何為呢?”林宣看著不遠處的還在搬運糧食的精兵,側目睨著跪地的王霸,眸子不乏深意的閃爍片刻。

王霸癱軟如泥,幾乎伏在地麵,說道:“公爵大人饒命啊,下官…下官真的是要上交這些的,公爵明察啊!”

眾人冷眼旁觀,尤其是林宣,俏麵愈發冷鷙,自古以來,貪官汙吏都是朝廷中最大的害蟲,而沒想到山高皇帝遠的良鎮,皇兄居然會派這樣一人來做知府,難怪百姓身在水深火熱。

“墨風!將王霸收押,帶上所有的箱子,押送他回長安,一切由皇上定奪!”林宣陰沉著臉頰,看著麵如死灰的王霸,她早就說過,這良鎮處處都透著古怪。

起初她一直以為是蝗災導致了良鎮的損失,司庫收不到糧食,定然要用存貨,可西木地大物博,人口眾多,單靠司庫內的存量,是肯定無法支撐太久的。

而這一次雖然蝗災的確發生過,但她曾經仔細的勘察過良田,那些被飛蝗啃食一空的田地中,所有的農作物根本是已經枯萎腐爛,但令人生疑的是,良田之中,緊緊有一小部分的農作物上,還有殘餘的糧食,而其他的卻隻剩下秸稈與枯枝斷草,並不像王霸奏折上所寫的,良田盡數毀於一旦。

想必這王霸定然是在蝗災發生之前就開始秋收,而那些沒有收割的糧食,要麼是沒有成熟,要麼就是蝗災突然爆發,隻能棄之如屣。

整整五百石的糧食,曾經聽皇兄說過,司庫中也不過上千石,而一個小小的產地知府,就能私囊這麼多,如果說他是留給自己的,林宣絕對不信。

這件事不意外的就讓林宣想到了酒樓內的阮擎蒼,他的出現太過巧合,而這王霸最近時間雖沒有任何動作,但她在府衙內行過一遍,就深知這裏麵的貓膩。

自然,昨日街上抱著小虎的婦人,她的話也更加印證了她的懷疑。糧產城池的百姓居然會沒有糧食吃,這說出去簡直是笑話。

“公爵大人?”

耳邊傳來墨風疑惑的呼喚,林宣回神看著墨風難看的臉色,及時問道:“怎麼了?”

“這是在知府書房內找到的!”

說著墨風就將手中的黃色卷軸交給了林宣,同時還有一個棕色的檀木盒子,看起來年代有些久遠,但是上麵的色澤還是能看出盒子的價值,而且盒子的開口處還掛著一隻金色的銅鎖。

第一眼看到黃色卷軸,林宣不用打開也知道,那必定是聖旨,而且還是當初在養心殿內,皇兄當著她的麵書寫落款的!

“打開它!”

冷聲開口,林宣便盯著被墨風以內力擊碎的銅鎖應聲而落,隨即打開盒子,裏麵厚厚的一遝銀票展露人前。

林宣素手翻動著銀票,每一張居然都是千兩麵值的,好一個王霸,居然有如此多的銀票。忽地,銀票下麵的一個油黃色信封,吸引了林宣的視線。

將銀票拿出,展開被人開封過的信口,裏麵一張布滿蒼勁有力的墨跡頓時讓林宣的嘴角扯起了暗諷的弧度!

果然不出她所料,這些銀票,居然就是用來購買那些存糧的,而且這信紙上的字跡,又無比熟悉,昨日她不是才剛剛見過的麼!

阮擎蒼,原來你早已經與王霸暗中謀和,重金買下了良鎮所有的收成,你…的身份又是什麼!

看來,這一次的蝗災,也是王霸自導自演的一出戲,許是他根本沒想過,皇兄會在這一次格外重視良鎮的情況,往年賑災糧款總是及時的下撥,而今年因司庫存糧緊張,才會引起了皇兄的注意!

“將這些全部送回京城!你安排五百精兵隨行保護,若有人阻攔,殺無赦!”林宣恨聲下了命令,如果不是王霸鬧出的這些事情,她又怎麼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雖然暗恨,可若不是王霸,她有怎麼會有機會解開莫言身上的毒。

“公爵大人,屬下有個問題!”

林宣抬眉看著有些諂媚的墨風,臉色緩和的說道:“你隨著精兵一同回長安城吧!”

“屬下謝公爵大人,公爵大人長命百歲!”

欣喜的墨風,想著自己終於能躲過半年的軍營之苦時,林宣再次開口,讓墨風兜頭被潑了一盆拔涼拔涼的冷水:

“將隊伍安全送回長安後,你即可帶兵返回軍營!”

墨風無語凝咽的看著林宣,在她轉身離去的背影後,徹底風中淩亂--

房間內,知府王霸被墨風押解回京,如今整個府衙都變成了一個空殼,衙役也全部被收押入牢,等著下一任知府到來後再進行處理。

桌案邊,林宣狼毫在手,揮舞如飛,盈盈灑灑的寫著娟秀的小字,神色無比認真。

君莫言坐定在床榻上,雙腿傳來的劇痛讓他光潔的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可這一切都被他隱藏在麵如秋水的清雅表情之下。

“宣兒,你在寫什麼?”

不能走路,甚至不能動彈一分,蝕骨錐心的痛君莫言隨後側臥在床榻上,姿態撩人的看著林宣。

林宣快速抬眸,隨後又將視線回落到宣紙上,邊書寫邊說道:“寫一些預防蝗災的計劃,這樣等咱們離開後,良鎮知府按照這法子,應該能避免明年發生蝗災的幾率!”

“哦!”

應承了一聲後,君莫言即恢複的寧靜,閉目躺在床上,看似養精蓄銳,實則在獨自承受著雙腿的不適。

他用了六年時間,讓自己學會行走。可是這雙腿的疼痛,卻是他用二十六年都無法抵抗的,每一次毒素在雙腿間徘徊油走,總是想衝破那一道內力的防線,這此次蝕骨的衝撞下,幾乎要用盡他渾身的力氣去忍耐。

最後一筆落下,林宣輕呼出一口氣,她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能夠親力親為的將良田整頓,這一切隻能交給那即將被皇兄委任下派的知府來做。

難道莫言當真以為她忽略了他,沒有察覺他紊亂的氣息嗎?如果不是毒素發作,向來強勢的他,何曾在白日就躺在床上假寐。

那一夜與阮擎蒼的打鬥,想必定是還沒有完全複原,而這一路奔波,他看似無恙,但那失去紅潤的血痣和時而泛著蒼白的唇角,每一樣她都看在眼裏,放在心裏!

莫言,也許我能為你做的,就是解開折磨你多年的七星海棠,可是當你發現我的做法時候,會不會對我嫉恨一生。

林宣繾綣含情的鳳眸睇著床上身體緊繃狀態的君莫言,有些時候,就如那句話一樣: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愛,不知所止,柔情深種!

君莫言寂寥心傷的體會著疼痛以及那道無法忽視的目光,宣兒,何時開始,我們相處一室,卻已然默默無言。

“莫言…”

林宣走至床邊,素手擦拭著他額頭和臉上的汗珠,故作不解的問道:“你怎麼了?”

“沒事…有些乏了。”

君莫言竭力讓自己表現的雲淡風輕,可是說話的嘶啞聲細碎的飄出口,還是讓他慘淡一笑。

“那你睡會吧!”

隨著林宣如催眠的柔和嗓音,君莫言漸漸感覺體力不支,困頓之中似乎腿上的疼痛有所緩解,輕點著頭慢慢沉睡。

林宣看著君莫言腿上被她刺入的銀針,沈天曾經說過,這麻藥說不定會對莫言的毒素發作有用,察覺到他已經沉眠,想來還是有些作用的。

咬著唇,素手躊躇的在君莫言胸前停留片刻,閉目猛然吸了一口氣,便一把撐開他對襟的長袍,入目的是如雪的肌膚,胸膛之上潔白如玉毫無瑕疵,晃得林宣片刻的怔忪。

慢慢拉到胸口的衣襟,當看到君莫言那條從左手中指蔓延而上,直到此刻已經到達心口處不及三寸的地方,林宣倏然捂住了菱唇。

她真的沒有時間了,那條紅線,如果達到心髒之後,就沒有任何治愈的可能,為什麼她之前還天真的以為莫言的時間很多,如此看來他根本連半年時間都撐不過,即便有再厲害的內力支撐,又怎麼敵得過入侵的毒素。

淚水肆意衝刷著林宣隱忍哭泣而紅潤的臉頰,那一條紅線如遊龍淺水,就在林宣淚眼婆娑的瞬間,竟又向君莫言的心房處逼近了一寸距離。

噴湧的淚水,一滴一滴落在君莫言玉色的胸膛上,觸手燙熱的紅線,讓林宣的手指都顫抖不已。

莫言…等我回來!

那決絕的背影,帶著淒厲的痛楚,轉身走出了房間。

“墨電,去準備一把輪椅,帶到府衙!”

郊外的一切在墨電和精兵的協調下井然有序,好轉的病患也有不少都回到了各自的家中,而剩下的五百名精兵,也原地駐守,等著分派任務。

“啊?輪椅?”

墨電詫異的一愣,府衙內有什麼人需要輪椅的?

“嗯,莫言在府衙內,給他準備的!”

“三爺…來了?”

墨電呆若木雞的繼續發愣,想到那天墨風說的話,難道他當時看到的真是三爺,那他後來說的那些話,有沒有被三爺聽見呐!

“別問了,準備好之後,你悄悄帶著他,從良鎮的城門處,光明正大的入城!”

林宣吩咐完,轉身離開。留下的墨電一頭霧水的看著那有些蕭索的背影,為何要讓他帶著三爺這麼迂回的走一次城門?莫不是三爺和王妃有什麼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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