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微濕,忘記了反抗,直到他將她放在榻上,床帷垂下,一夜任他癡纏,她唯一一次的退讓,是因為他寸寸入骨的控製,還是因為她的內心深處還有著尚未完全埋葬的一抹渴求?
第二天清晨,身上感到一絲暖意,沈凝緩緩蘇醒過來,陽光已經透入窗柩,一動身子酸疼得厲害,這提醒著她,昨夜的事情並不是一場夢。
低頭看著她的身子,雖然用了連城燁給的去疤藥好了不少,可大片大片猙獰的燒痕同樣慘不忍睹,那雙手卻那樣毫不遲疑地撫過,唇瘋狂吻遍了她的全身,除了臉,她身上無一處完好,他竟沒有一點嫌隙麼?
“娘娘,皇上特地吩咐為您做了補湯。”
嬤嬤隔著簾子說。
沈凝嚐了一口,察覺到裏麵加了助孕和補氣血的藥物,手停頓了下來,那幕慘烈的情景再一次浮起,那一道創傷今生今世都不會好,眉頭頓時冷皺,“端下去,以後這樣的膳食,就不要端來了。”
“皇上為娘娘著想散盡後宮,還請娘娘也為皇上考慮……”
嬤嬤跪下懇求。
“與我何幹?”沈凝頭隱隱發疼,手一揮,那一份補湯墜落在地上,撒了一地。
連城燁進入房間,正好看到這一幕,眼眸一黑,扶住沈凝的肩頭,“你若不想喝,不喝就是,當心氣壞了身子。”
沈凝冷哼一聲:“皇上如今倒是為了皇嗣關心我的身子,皇上當真那麼緊張皇嗣,又何苦遣散後宮一眾嬪妃?”
沈凝閉上眼睛,語氣帶著一絲哽咽,“昔日我也曾苦苦哀求,可沒人給他機會。連城燁,如果那個孩子還在……”
連城燁注視她很久,眸中盡是悔痛,“所以,你要怎麼罰朕都可以,隻要讓朕贖罪,讓朕補償你。”
沈凝嘴角凝著一抹冷意,“補償?皇上可有過如我一般的絕望?您如今要補償我,要我給你機會,可是誰給過我們的孩子機會!連城燁,你倒是要怎麼補償他?”
連城燁心頭一陣窒息,麵對沈凝的質問,竟不知該怎麼說。沉默良久,喑啞道:“好,朕不會再逼你。”
陪著她,給她寵溺,讓她的傷痕在歲月中逐漸淡化,或許這樣,才是對她最大的慰藉。
沈凝靜靜地看著他,“我已經無法生育,可皇室不可無後,皇上何必為了我斷了皇室希望?這樣的罪名,沈凝擔不起。”
她以為天大的問題,連城燁臉上卻沒有一絲波瀾。
“那又如何,朕不在乎。就算真有罪名,這皇室的罪人也隻有朕!”
沈凝微微一怔,心緒雜亂。
他的話語是那樣的真摯,可是她怎麼還敢信他?她怎麼可能信他!沈凝,你忘記那些刻骨銘心的痛苦了嗎?你忘記那些令人戰栗的絕望了嗎?大火焚燒在身上的時候,你就發過誓,恨他萬世,若有來生,定讓他償還一切。
那一個念頭再一次浮起,更加強烈,可她對連城燁的態度,終究做不到徹底地冷情。
身子好得差不多以後,她喜歡曬太陽,時常躺在暖陽下的軟榻上,一度一個下午。
連城燁會經常來陪她,剝了荔枝桂圓來喂她,她不說話,他也經常默默無言,隻要守在她身邊,對他來說就已經足夠。
“你知道嗎?再毒辣的陽光,都可以直視,唯獨人心。”沈凝慢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