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輕衣的心裏微微收緊了一些。
她都將聶重淵給認出來了,若是蕭弦也認出來的話那就糟了。
之前蕭弦因為聶重淵受了那麼多的苦,怕是此時絕對不會放過他。
蕭弦揚起眉眼:“朕知道你對這人很滿意,朕信你就是。”
他話鋒一轉,直接讓身後的小太監過來宣讀聖旨,他一封詔書落下,直接讓眼前這個名為葉尋的人成了禦前將軍。
帶兵打仗的事情需要考驗一段時間才能決定,蕭弦打算先將人留在皇城之人,好好的觀察一下究竟是什麼品行。
這點不過是正常的流程,鬱輕衣微微啞然,眼神閃爍了一下,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聶重淵為何要跑到天宇來?
上次百裏華等人在天宇弄出那麼大的事情,蕭弦反將一軍讓西陵損失慘重,怕是一時半會兒她都不會見到百裏華人了,但是聶重淵這會兒也不應該有這個閑心,跑到這裏來才對。
可是,這世上絕對沒有第二個人,會不躲開她的弓箭。
是信任她也好,是相信她的箭術也罷,聶重淵那不驚不懼的臉,已經讓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鬱輕衣麵色若有所思。
蕭弦處理完這些事,領著她回去用膳,午膳簡單,不過卻很精致。
兩人坐在大殿之內誰也沒有說話,鬱輕衣安靜至極,小口小口的吃著東西,可是突然間,一旁的蕭弦卻冷不丁的問道:“幾個月了,這肚子也沒見起來,會不會太讓人懷疑了?”
鬱輕衣差點將口中的飯菜噴了出去。
她擦了擦嘴角回頭看著蕭弦,見到蕭弦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心裏有些別扭。
“本來就是假的,隻是那時候為了搪塞太後等人故意拖延時間所用的借口!”
蕭弦聽完,眼神之中露出十分失望的色彩。
他苦笑道:“朕當真希望你我之間能有一個孩子在。”
孩子?
鬱輕衣聽到這兩個字,麵色瞬間變得慘白,她低頭看著眼前的飯菜,突然有些想吐。
捂著唇,她站起身轉身向外走去,拍著胸口劇烈的嘔吐起來,她腦海之中響起的,全都是她被刨腹取子的畫麵。
就算隔了一輩子,那樣的傷害也不可能減弱一點點。
一雙眸子變得冷了一些,鬱輕衣更是決定這輩子絕對不會要任何一個孩子,她不會再讓自己的孩子再死一次。
閉上雙眼,她許久沒有從那種悲傷之中走出來,後方輪椅的聲音接近,蕭弦有些驚愕的看著鬱輕衣的背影,不知道為何他提到孩子這兩個字的時候,鬱輕衣會這般激動。
“輕衣,你若是不喜歡孩子的話,就不要好了,我隻是隨便說說,你不用介意。”
鬱輕衣緩緩直起身,她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孩子這種事還要隨緣為好。”
見到鬱輕衣沒有抵觸,蕭弦這才放了心。
“輕衣,你過來些。”
鬱輕衣渾身一僵。
雖然答應陪著蕭弦一年時間,但是她可沒有決定要和蕭弦做些什麼。
蕭弦無奈輕笑:“如今我這模樣,難不成還能吃了你不成?”
鬱輕衣沒說別的,邁步來到蕭弦麵前,她感覺手腕一熱,蕭弦抓住了她的手。
“除了那鳳釵,朕還沒有送過你別的東西,那隻小白球你也不喜歡,這個給你看看好不好。”
掌心之中多了一樣東西,鬱輕衣定睛看了看,頓時愣住了。
那是兩縷黑發係成的同心結。
蕭弦白皙的麵容有些微微發紅,她還是頭一次看到蕭弦這種表情。
“我去打聽了一下女子喜歡的東西,胭脂水粉,綾羅綢緞你從來都沒有少過,朕送那些東西也沒有意義,所以朕也難免俗了一點,學著民間的一些法子,寓意為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蕭弦嘴角含笑,將鬱輕衣拿著發絲的手握在手裏。
“朕知道你怕是要笑話朕了,不過我真的很希望,一輩子都如此。”
鬱輕衣眯起雙眼,眼底透著一點意味不明。
她垂眸道:“多謝皇上,我很喜歡。”
“你喜歡我就安心了,還怕你會嫌棄這個。”
鬱輕衣重新笑道:“怎麼會,隻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她這話說的十分平靜,她可能習慣了說謊,所以才會將如此謊言說的臉不紅氣不喘。
外麵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蕭弦眯起雙眼道:“進來。”
他的神情頓時冷肅起來,一個小太監從外麵走了進來,跪倒在地稟報道:“皇上,之前逃跑的李成安已經抓到了,要不要帶過來?”
蕭弦聞言,抬起頭看了一眼鬱輕衣。
鬱輕衣點了點頭,眼神之內若有所思。
“帶過來吧。”